从童家离开后，童希元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童母的哀泣，童大哥的欲言又止，两人的沉默似乎在责备童希元为什么要去调查这些，为什么要打乱一家人平静的生活，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父亲如此狠心。

可一直到童希元拿着那些证据离开，他们也没有真的开口阻拦。

一家人都头脑清醒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哪怕是再亲密的人，只要违反了国家法律法规，他们就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一。

童希元向医院请了一天假，他带上所有东西来到了当地检察院受理接待中心。

“您好，”童希元站在公职人员面前，将带来的一沓又一沓的证据递了出去，“我要举报。”

公职人员对这种登门检举的方式有些诧异，现在网络发达，很少有人会这样做了。她接下那些证据，“请登记您的信息，此外，您要举报谁？”

童希元深吸了一口气，“童保成。”

“他是您的……”公职人员看见童希元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后惊讶道：“亲人？”

童希元：“是我父亲。”

***

隐秘的研究院内。

难得李明之和石若仪同时有了空闲时间凑在一起吃饭。

李明之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老师这几天估计是没休息好，上午做实验差点把培养皿摔了，还好我接的快。”

“是吗？”石若仪担忧地看他一眼，“你没事吧？”

李明之说：“没事，戴着手套呢。”

石若仪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笑着说：“看来小元说得对，老师真是年纪大了，这几天他犯了多少糊涂了，上次要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我现在已经被大家当成实验对象了。”

她说的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研究院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好几位实力雄厚的研究员，大家各司其职。那天石若仪正好要观察现阶段研发药物对癌细胞的抑制效果，结果也是巧了，她进门童保成出门，两人刚好撞一块。石若仪躲闪不及，直接就把托盘里的试管撒了一地。

当时她整个人都慌了，脑子一热就要去收拾，还好身后的李明之拉了她一把，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佩戴防护装备。

石若仪咬着筷子，沉思道：“说来也奇怪，老师从来不去那间实验室。”

李明之笑着说：“巧了呗。”

“嗯，”石若仪说，“可老师最近犯的错误也太多了。”

而且她注意到，童保成总是心不在焉的，好几次她都看到童保成在对着手机打字。明明研究院这边的信号很弱，大家也签署了保密协议，用的手机也都是上层发放的国产手机，童保成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

李明之没注意这些，他万分信赖老师，“老师年纪大了，我们实验那么忙，他难免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