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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墙上,经过连日的激烈战斗,到处血迹斑斑。
再一次击退了乌桓的进攻后,望着如血的残阳,季方身心俱疲。
兵力实在太少了。
这半个月来,他们遭受了不下十次强攻,三千守军已折损逾千,剩下的也都个个负伤、疲惫不堪,襄平城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四面城墙,如今南北两面只有各五百余名士卒,东西两面城墙虽然无人进攻,但也安排了两百士卒以防对方偷袭。
仅剩的三百后备队也都身负重伤,还要时刻防备着城中有人闹事。
“快,把伤兵抬下去,清理城墙,准备吃食,将损坏的刀枪换了。”
战斗刚刚停歇,身着皮甲的田崇便带着商队的护卫冲上城墙,有条不紊的打扫起了战场。
季方看到这一幕,心中稍定。
眼前之人是悦来商行的掌柜,虽不过一介商贾,但却深明大义,在这危难之际倾力相助。
不但提供了许多布帛药品,还组织人手协助干起了后勤工作。
相比之下,城中那些不仅不帮忙反而添乱的豪强大族,实在令人愤慨。
其实一开始,他对田崇还是心存戒备的。担心是乌桓、鲜卑或者其他势力的间谍,不允许其参与战事,只是试探性的让他帮忙负责后勤工作。
但这一个月下来,他已经完全信任了这个人。
若没有田崇,他麾下士卒的伤亡至少会再增加一半,襄平城怕是早已沦陷。
“季大人,您的伤……”田崇迅速安排好护卫的任务后,赶来到见季方肩膀上插着一支断箭,眼神中满是担忧。
“无妨,只是皮肉伤。”季方随手拔掉箭矢,在亲卫的帮助下脱下铠甲,从怀中拿出田崇此前给他的药膏,敷在伤口上。
“季大人,还撑的住吗?需不需要……”田崇再次问道。
“乌桓人攻城损伤也不少,我们还能坚持一些时日,只要援军抵达,定无大碍。”季方摇头道。
虽然田崇有五百护卫,但这些护卫的战力如何他心里没底,更何况守城需要士卒相互配合,就怕他们帮忙不成反添乱。
田崇听了这话倒也不生气,作为田泽安排在襄平的后手,他只要确保襄平不陷落就行。
这段时间,他已充分取得了季方的信任,被允许在作战时于城墙下方充当预备队,随时可以支援。
至于季方所说的援军,大概只有他的主公率领的汶县军了。
城中的豪强们都一心自保,根本不愿派人帮忙。甚至还有不少暗中与乌桓勾结,数次企图趁夜作乱打开城门,都被他暗中解决了。
各地县兵自保都成问题,况且以这些县兵的战力,就算前来帮忙也只是给乌桓送俘虏。
辽西的援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抵达,而且还要防备当地的乌桓和鲜卑。
算算时间,主公应该快要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