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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梦否

“你来。”短短音节,魅力无穷,将莱多瑞的精神惊起,睡意顿时全无。

莱多瑞想要叫喊提醒,结果发现喉咙中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你来。”轻缦身影再语,伸手来牵住莱多瑞的手掌,接触的瞬间,莱多瑞感觉自己的精神与肉体被剥离开来,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怪异体验,刹那间,一幕海水拍离海岸的场景没理由的在他脑内浮现。

“完了。”莱多瑞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看向自己尚且躺在地上的躯壳,用不存在的心想到,至于会怎么完蛋,他暂时还没有多余时间思考。

“跟着我。”身影牵着莱多瑞,先前黑暗的洞穴之中不知何时升起了光亮,洞壁之上,凿刻着的是一道道符文,整齐而又精美。

仿佛是瞬息之间,又仿佛是千年旅途,时间在此刻毫无意义。他们越过深深的洞穴,又越过彼时的石桥,无垠的坟墓被抛在身后,嵌在山体里的城堡为他们敞开了大门。

“到了。”低语之声令人感到安心。

“到哪了?怎么又到了?”手掌被松开,被剥夺的感知又重新回归,莱多瑞发现,此刻他正处于一座古朴的大殿之中,而亘古之息,只不过它最微不足道的特点。

大殿两侧侍立着数十位持枪的石人卫士,每一位的铠甲上都雕刻着简朴的花纹。殿外通明的灵体飘游,天空之上亮起的白昼正是先前所看见的蓝白色彩。

“哒。”回答莱多瑞的是一声权杖落地的敲击,随后是苍老而又浑然的质问声:“那么,提利丰之子,你是来履行诺言的吗?”

…………

莱多瑞站在被风沙磨平的石块上,向着群山投去眺望的目光,今晚的月色很好,这个位置上就连山洞边的雕刻石像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只不过比起上次来,这些山洞又垮塌了一些,再也没有通往山体内部的道路了。

因为这条商路早已成熟,现在走这条路的商队多是些大商队,不像亚伯那次只是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各怀鬼胎,所以对于洞穴的清理迅速果断,赶出来了一群隐于黑暗的菱角蜥蜴后,雇佣来的商队伙计们已经开始准备着手卸货了。

商队的领队人人也很好,没有像亚伯一样收取自己的跟队费。

“阁下,可以进洞休息了。”领队过来打了个招呼。

“领队,请问你有兴趣先坐下来听个胡诌的故事吗?”莱多瑞道。

…………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被质问的莱多瑞向后退缩了一步,望向那高坐王座之上的苍老身影,他头戴一顶黑色的王冠,身披金黑相间的锦袍,但是莱多瑞却看不清他的面庞,只能明显感觉出他的苍老不朽。

“群山堡垒,我是安度因·文斯克特,这里的王。”

“请问您唤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即使已经在许多读过的传记小说里代入过主角的视角,可真遇到这种灵异的事情,向来胆小的莱多瑞还是很紧张的,当然,也夹杂了一丝兴奋。

安度因缓缓起身,迈出平凡的一小步,可是瞬间就来到了莱多瑞的面前,早已没有了血肉的指节轻轻按在莱多瑞的肩膀和上,语气中第一次有了惊讶,“提利丰的子嗣,为何你的精神如此薄弱?比之夏日的萤火尚有不足?这该如何撼动祭祀们布下的结界?”

听到对面这个似乎大有来头的人好像要委托自己重任,莱多瑞不禁精神一怔,这是每个人都曾幻想的事,但他又有怀疑对方是要利用自己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有些惴惴不安。

谁让小说上都是这样写的呢?幕后黑手最喜欢利用掌控不了的主角了。

可这点微弱的精神波动在安度因的眼中不过是萤火虫尾腹部的闪动——不值一提。

“提利丰,为何你要让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子来兑现我们之间的诺言?”安度因大袖一挥,再次落回座位,自言自语,“有何理由?”

“难道这孩子的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亦或是你的祝福?”

“你对我还有怨气?我虽后悔,可仍不认为我错了,这么一个弱小的孩子……”

“阁下。”默默偷听了一会,莱多瑞还是忍不住了,他受够了对方的谜语与贬低,“能不能告诉我,提利丰是哪位?他与你又有什么与我有关的约定。”

“啧。”安度因道,“提利丰难道没有与你交代过此事吗,那你为何步入我的殿堂。”

“没有。”莱多瑞摇头,“我连提利丰是谁都不知道。”

“大蛇提利丰,我曾经的伙伴与宠物。”安度因没有卖关子,直接给出了答案。

“大蛇主吗?”莱多瑞在心中联想到,与蛇有关的他只能想到这位。

“莱多瑞·亚思亚,我以群山堡垒之王的名义询问你,你觉得魔法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莱多瑞皱起了眉头,他无聊时也会对这种力量产生兴趣,可惜的是西峰山没有魔法方面的传承,之前光是看到见习法师卡伊徒手制造光明就令他惊奇,脑中产生无限的幻想。

可纵使脑内的万般思绪,在此刻他却无法明确地表达出来,只能缓缓吐露出几音节:“神奇的力量?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正确但浅显的认知。”安度因对此下了一句评语,“那么,身为提利丰子嗣的你对魔法有何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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