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饭堂里，只有两个道服少年坐在那里，看着门口方向。石唯走进饭堂，和二人对视一眼就径直走到堂口要了一大盘子的吃食，坐在角落里闷头吃了起来。

那边两个少年似乎感觉出了蹊跷，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向着石唯走去。

“这位兄弟，你是哪个院的弟子？”

“下院的，道兄有何见教？”石唯吃着自己的早餐，抬头瞥了一眼走来的少年。

“下院的？你怎么不穿弟子服？”少年立在桌前，颇有居高临下之感。

道院平常并不强制弟子非穿弟子服不可，像东南月，最常穿的就是各种紫色衣裤；不过大多数弟子还是比较喜欢青白色的弟子服的。简洁、结实，还是凡人眼里身份的象征。

“破了，午间就去买新的。”

“你可看见门口的牌子了？”少年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

“看见了？我又不和你们比斗，我吃我的饭就是。”石唯说话时一直自顾地吃着，在少年看来这就是极大的无礼和轻视。

殊不知石唯因为他非得在吃饭时问这问那，已经视他为无礼之人，自然没了平日里的谦逊。

“我现在向道兄挑战！”少年铿锵道，同时后退一步，好像随时准备开打。

“不比。”石唯头都没抬。

“什么？”少年瞪大眼睛，他还是头一次碰到不接受比斗的武者，“你不接受挑战？”

“我必须接受吗？”石唯又瞥了眼少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武者，自然也没有武者的觉悟。“我又不要你的灵币。”

“混账！”少年虎步上前，直接抓向石唯肩部。

“呱噪！”石唯抬手一拳打出。他讨厌的不是比斗，是这种恃强凌弱。既然已经赢了下院，又何必对普通弟子咄咄逼人？

可是拳出一半忽然醒悟，这是不是就算比斗了？

当即改击为抓，在少年还未来得及变招之时，石唯已经借着这一拉之力了贴地“滑”了出去。只是顺手摘下了少年的发簪，钉在了桌子之上。

“哼，练气后期，我来！”那一直端坐的少年如影随形，紧跟而出。

聚拢在饭堂前的少年们忽见“飞”出两道人影，不知就里，纷纷让开，留出了中间一块空地。

“想不到下院还有如此人物，小道贾戊生，请道兄赐教！”追出的少年拱手道，看了眼刚追出来的师弟那散落的头发。

“在下石唯。比斗咱就不行，随便比划比划还可以。道兄之意如何？”

既已出手，石唯就再不能推脱了，否则不但是戏弄对手，更是让所有人瞧不起了。我赢了你师弟，却不敢跟师兄打，不也是恃强凌弱吗？但他也确实不想无故与人争胜，刚刚拔下那小道的簪子也是生生将抓向头颅的一爪收回所至，只因往日里武技的练习都是以生死为目标的，石唯哪里会想着比斗时怎么出手？所以他希望只是比划比划，不用斗出个输赢，可以随时收手。

“就依道兄之意，只比输赢，不做堵斗。”贾戊生毫不迟疑地答道，显然在他心里，比斗的意义就是赌注。

“道兄谬解了，咱们只是切磋，不计输赢如何？”

“切磋？”贾戊生看着石唯，微一迟疑道，“就依道兄！”

贾戊生对战胜石唯是毫无把握，能一招击败师弟且潇洒退出，他自问是做不到，但有道院给的符箓做底牌他也不惧一战。而今既不用暴露底牌又能摸出对方的实力，正是何乐而不为。

“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