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你知道进了我76号不管你以前多么风光,现在都是阶下囚。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杀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范文晓凑到了他的耳边,撩开他的头发,恶狠狠的说。
“当然。我现在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你任意宰割就是了。莫要废话。”
丁宁把头扭到了别处,眼皮依旧耷拉着。
“丁兄,他戴笠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为他卖命?没错,你也许会以一个烈士的名号死掉,会受人的尊重。可那又怎么样,成王败寇你怎么知道他蒋介石政府不会倒?人死如灯灭,过了十年,二十年,谁还会记得你?你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只有活着,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改变这一切。”
“党国确实没有允诺我什么,也不曾给我任何好处,可是你就能给我想要的吗?我是该叫你范部长,还是边帅呢?”丁宁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睛变得有神起来。
范文晓颤抖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一下:“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永远是你的敌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佳妮怎么会爱上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你根本不配拥有她的爱。你的眼力只有权利,欲望。你根本就不配!”丁宁突然加大了声音,但是随着力气的逐渐减弱,他气息变得越来越小。
范文晓抓住了他的领子,失控的朝他嘶吼:“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爱佳妮,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她?”
丁宁没有挣扎,只是被他拽的有些窒息感,轻咳了两声:“她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生。你知道吗?我原来有多么羡慕你。你有多爱佳妮,我就有多恨你。你夺去了她所有的一切。你还想毁了她。”
“我没有毁她。我爱她。”范文晓的手突然松了,整个人一下子软了下来。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放过她。不要再找她。我一个将死之人,也不怕讲什么话。每次看到她为你伤心难过,我的心就像针扎一样难受。可是我没有办法,没办法帮她分担。明知道眼前是泥潭,还要眼睁睁看着她跳下去。放过她,别再折磨她。”丁宁目光暗淡下去,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下。安静的,滴到了脸颊上,阵阵刺痛。
范文晓坐到了地上,目光呆滞:“我想找到她,可是连她的影子也看不到了。但是我不会停止找她的。她爱我,她只有跟
跟我在一起才会幸福。”
“你跟她根本不是一路人,否则你当时不会为了一己私利离开她。她心中有梦想有抱负,而你有的只是私心。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把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我之所以来上海,就是为了找她。我倒是不希望能跟她在一起,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能常伴她左右,我就心满意足了。可到是先被你发现了。也罢,这就是命。”
“我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机会再接近她的。你既然知道了这么多,你的命已经不属于你了。”范文晓从地上坐了起来,有些无力的迈动着腿,一边走着一边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佳妮,这就是对你最大惩罚。你很快会知道,带着遗憾死去,比出卖国家更可悲。”
办公室内,若冰一只走来走去,心里慌乱的很。肖明昊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水,但是定格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睛有些犀利,像是一头猎鹰,像是黎明前的风暴,笃定而坚韧。
突然从门口闪过了一个人影,若冰突然就停下了脚步:“谁?”
“是若冰小姐吗?我是陆文青,范文晓范部长的手下。范部长最近新得了几张字画,听说您喜欢,这不赶忙让我给您送过来。”
“肖部长也在啊,您与夫人得感情还真是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那副字,“我们范部长听说您喜欢,就让我送了过来,您可不要嫌弃啊。”
“这怎么会?范部长有心了。”若冰走过去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陈立,“这幅画虽是描绘得山水,却不平淡,乏味。远看像是一幅画,近看像一首诗。当真是好画啊。”
“若冰小姐好眼力。这幅画是范部长在法国的朋友寄过来的。听说那边像这样的风水画很多呢,听说您也在那边呆过两年,肯定也是阅画无数啊。不知都见过什么?”
若冰突然懵了,她刚准备转头看肖明昊,肖明昊边说道:“夫人在法国时,一心致力于研究,也许没太注意这些吧。”
“当时真是没有机会拜读。现在还得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一睹其风采。”若冰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忙说道。
“那,那也很不错了。若冰小姐虽为女流,却有读书学问之志,当真是女中豪杰啊。”陆文青笑着说,“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放心得交差了。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