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美景，莫名有些不美了，听着来时飞鸟的欢鸣，却是没了刚刚的心情。

几只体型硕大的老鼠，听见车子前来，竟也不躲，从臭水沟中抬起脑袋，贪婪地向我这边望着。作为城中唯一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倒还是一如从前的奇怪。

多年前，我倒还算得上此处的常客，时常会来一家唤作“天上人间”的酒吧借酒消愁。

也曾在此处，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谄媚的女人，好色的男人，不得志的堕落者，虽说此处算不得什么干净地，却也没有传闻中的腌臜，甚至同那繁华都市相较，此方倒是更为干净一些。

干净的，背后见不得有多龌龊，下流的，未必不曾高尚。

风月女子中，不就有像我从前认识的那般苦命女子吗？

大家闺秀中，真就没有什么花心放荡鸡冠花了吗？

明的下流自是令人作呕的，不过那些背地的龌龊，才真叫人震惊。

此时重游旧地，倒还真有几分欢喜。

此方人士，虽说自称为江湖人士，却皆不是那种欺行霸市之辈。

比起外面之人，倒更多了几分人味来。

欢喜便大醉一场，厌恶便切磋一二，从不玩那些背刺之事。

不过，如今回首，却是也有些忐忑，自打半年前，我便已经没有再来过了，这片区域的头头倒还真算重情重义之人，同我关系不错，知我有几分薄才，也便学那公明，奉我做了个军师，唤我一句先生。

我当时走得匆忙，却是忘了告别，也不知那头头还认我不认。

按照记忆，我将车子驶入了专门的停车区，望着这还算华丽的天上人间，倒是着实有些怀念。

若是不知道，恐怕只是见了那外面的凄凉便已经退避三舍了。

又有谁想得到，外面的凄凉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呢？

将车停好后，便就下了车，虽说是外人眼中的下流地，可此处的人，倒皆是守规矩之辈。

繁华街道，兴许还会有那小贼行盗窃之事，此处地界，倒是没有的。

不过，因此处多是命苦堕落之人，倒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堕落之都。”

我走到天上人间面前，门口之人却是拦住了我，倒也不是此处不给人行，只是这是天上人间的内部人员所行之门，自然也便得确认一番身份。

“先生，请说出您在TCOTFO身份，以及您的个人专属暗语，否则，我无法放您进去，希望您能够理解。”

我点了点头，所谓“TCOTFO”其实是“The Capital Of The Fallen Ones'（堕落之都）”英文缩写，这也是我当年提出来的改进方法。

“陈远，军师，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回忆着当年创下的暗语，不出意外的话，一切都没有错。

门童将我的信息录入，下一刻那平板之上的信息，倒是确定了我的身份。

“此为TCOTFO高级骨干，您的个人权限不够，不足以查看。”

门童望了望我，又仔细比对了照片，确认无误后，这才鞠躬行礼道：“天上人间，堕落之都，欢迎军师先生回家。”

我没回应，只是笑了笑，便径直走了进去。

天上人间，迷醉酒色，堕落之都，灵魂归处，黑暗中救赎，光明中堕落……

“天上人间，欢迎陈先生回家！”

“欢迎陈先生！”

此时的过道，早已站满了昔日的故人，虽说一个个看上去凶神恶煞，但人终究不可貌相。

“婷婷，婷婷，出大事了，这次哥真的没有骗你，你就开一下门好吧？”

天上人间九层楼，最高之处唤为天外天，天外天便是这天上人间核心人物的居所。

片区头头洛月生站在妹妹房前，而里面的女子则只是默默地望着一张照片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