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的短信里充满了和他展示在别人面前完全不同的，幼稚而又单纯的一面。

你瞅他这个小心思吧，前面虽然说有点阐述事实，但是高低有点土味情话。后面还搁那P.S上了，分明这一部分才是他重点想说的东西，这样子就好像小学生在求表扬一样。

接到短信的谢丽尔差点没笑出声来。

说到底，艾伯特今年也才二十五岁，战争和深渊挤占了他十四岁以后几乎所有的青春，难得有些闲暇时间也被他投入到了科研里。哪怕是有过一段感情，但是那是爱丽丝倒追他的，他自己在那段感情里完完全全是被动的一方。

现在轮到他去追姑娘了，你指望他能有什么经验？

只不过，这也让谢丽尔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艾伯特这个人的另一面。

单纯，直接，总之和她想象中的那个白死神完全不是一个人。

不知不觉中，谢丽尔眼睛里那层【白死神】滤镜已经薄了一分。

艾伯特的直白把谢丽尔的兴趣勾起来了，决定动手撩拨他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下午在想你的？P.S.两万四千二百米确实是了不起的成就，恭喜了。”

一样的格式，前半段也算是实话实说，后半段也呼应了艾伯特的想法，但是谢丽尔的回复可比艾伯特高明多了。

这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下午在想你？】里带着三分挑逗，这哪是艾伯特这种感情白痴遭得住的。

“不是，这不是感觉，我好像真的听到了你对我说【想飞就飞吧】，然后我就继续往上飞了，没你我恐怕真飞不了这么高。”

你瞅瞅，艾伯特这跟竹筒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说出来了。

“你啊……”谢丽尔看着艾伯特的短信，笑着摇了摇头。

艾伯特在感情这方面的单纯易懂有点超乎谢丽尔的想象，只不过他天上地下飞的，比起谢丽尔而言确实是见多识广，一聊起来两边都有点停不下来。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抱着手机开始短信聊天，一直聊到十点医生过来查房才停下。

“医生来让我睡觉了，明天再聊，晚安啦。”

“哎呀这么晚了，那不打扰你休息了，注意保重身体，晚安。”

搞对象的情侣是这样的，艾萨克只需要八点多还在和幕僚们商议，晚上九点去参加闭门会议和虫豸们扯皮就好了，艾伯特怎么泡妞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不得不说，艾伯特的报告书的内容确实足够详实。除了以太龙的各角度画面之外，他还给出了以太龙的能力描述以及自己对其生态的猜测。

也得亏了艾伯特的这封报告，整个大公国的科研部门都被拉到闭门会议里当壮丁了。

“这照片……是真的吗？”格林华德国立大学生物学教授克莱因第一个开口问，“按照照片估算，这个长度得有一千五百米以上，那这东西的血压高的估计能直接当水锯用，在地表生存的生物的肉体，真的能顶得住这么高的血压吗？”

“照片拍摄于超过两万米的高空。”艾萨克回答，“白死神亲手拍摄的，作为在深渊第一线奋战超过十年，手里有数个博士学位，并且同时保持着人类飞行高度记录和深渊下潜记录的人，我认为他的照片具备百分之一百的可信度。”

艾伯特的华丽履历成为了他这份报告可信度的背书，在座的人听完艾萨克的话，互相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那么，既然这样，那就不得不考虑一下深渊探测的安全性了。”齐格弗里德适时接上话题，“以白死神阁下的表述看，这只被命名为以太龙的巨兽具备远超常理的快速反应速度以及可以瞬间清空一定范围内以太的可怕能力。”

他扬了扬手里的报告。

“先不考虑未来，不论这头以太龙对人类是否抱有敌意，光是他落地就是一场天灾，以我们国家的军力，恐怕得把三个精英中队全部调遣过去才有可能将其驱离。”

齐格的意思很明显，在人类有明确生物学记录历史以来，目前为止尚且没有出现过体长超过一千米的庞大生物。以艾伯特发来的图片为基准进行估算，这头以太龙的体重恐怕接近甚至超过一百万吨，是彻头彻尾的移动天灾。

“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回到更基础的角度。”大公国科技大臣胡克开口，“比起如何对抗这只巨兽，最好还是对其展开先期研究和调查，至少先获得一定的生态学数据会比较合理吧？”

“可是，这只生物目前为止只在超过两万米的高空被发现。”国立生物研究院的院长孟德尔表达了反对意见，“我想请问一下医学院以及飞行装置研究所的各位，在超过两万米的高空下，人类的生存可能性如何？现在的飞行装置能支持长时间在两万米以上进行观测吗？”

孟德尔院长是生物调查方面的专家，在对生物习性进行观测这方面具备绝对的权威性。他提出的问题都是对以太龙进行生态学观测的必要问题，这东西现在毕竟只在两万米以上的高空中生存，那么现有的飞行装置能否带着观测人员达到那个高度，在达到那个高度之后能否在那个高度坚持足够的时间就成了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