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志道:“恩公何出此言?我神志清醒,字字句句属实。”
那书生无言以对,倏地鼻子一动,似是闻到一股酒气,当即问道:“你,你喝酒了?”
赵承志道:“在下不敢隐瞒恩公,在下的确喝了四壶酒……但在下,在下没醉!”
那书生大吃一惊,疑道:“你,你喝了四壶酒?当真没醉?”
赵承志道:“不瞒恩公,在下号称千杯不醉……平日里一口气喝十壶酒亦不曾醉倒。”
本欲说“千杯不醉先生”,但一想到在恩公面前自称“先生”,此举大为不妥,当即去掉“先生”二字。
那书生追问道:“你喝如此之多,当真没醉?”
说罢,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不等赵承志答复,便道:“依我看,你醉得不轻!我奉劝你啊,还是速速离开此地为妙!”
赵承志连日来吃尽苦头,内心本就不好受,此刻又见那书生打发自己走,一时间只觉悲从中来,“哇”的一声,纵声大哭。
那书生手足无措,疑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赵承志脸色一沉,道:“恩公如若不教我剑法,我,我便横剑自刎,死了干净!”说着,果真“呛啷”一声抽出长剑,横架于自己的颈部。
那书生怕闹出人命、惹上官司,登时有些慌了,连忙放下身段,和声和气劝道:“好兄弟,你听我说,人死不能复生。你速速放下长剑,千万千万莫要做傻事!你听为兄一句话,好么?”
赵承志连连摇头,道:“不听!不听!我还是那句话:恩公如若不教我剑法,我便横剑自刎!”
那书生哭笑不得,道:“我一介书生,何曾学过剑术,又几时使过长剑?我怎有剑法传授与你?”
赵承志道:“你骗人!你适才便使过长剑,耍了一套剑法!”
那书生眉头紧蹙,苦苦思索一阵,旋即明悟,对赵承志温言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使过长剑、请我教你剑法,你现下不妨定睛瞧一瞧,我手中所持之物是什么?”
赵承志未抬头,不假思索道:“是一柄短剑!恩公何以明知故问?”
那书生不禁噗嗤一笑,道:“你可否抬起头来,正眼瞧我一下?”
赵承志闻听此言,方才抬眼瞧去。但见面前之人是一个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年纪约莫二十出头。而那书生手中所持之物,不是别的,原来竟是一根毛笔!
赵承志连连摇头,嚷嚷大叫道:“不!不可能!决计不可能!适才,你与我说话之时,定然使了偷梁换柱之法,将短剑藏匿他处!”
那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不信?不妨四处找找!”
赵承志正色道:“我若找到了短剑,恩公你可不许抵赖,须得教我剑法!”
那书生略一思虑,便点了点头,道:“但找无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赵承志大喜,朗声应道:“如此甚好!我这便去找!”
收剑入鞘,一并置于地上。随即,起身而立,左看看,右瞧瞧,不住翻箱倒柜,将书房寻了个遍。怎料,他如此这般折腾了好一阵,竟是一无所获!
那书生微微一笑,道:“如何?我这屋里没有一柄刀剑吧?”
赵承志正为找不到短剑而发愁,闻听此言,旋即将目光投向那书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那书生会意,直言道:“怎么?你要搜身?”
赵承志脸一红,低声道:“未得恩公允许,在下不敢胡乱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