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转头看了看王保成,他也知道这小子一向作恶多端。
“派出所原本就怀疑我们家内外勾结,偷盗公家的财产,今天我们好不容易把人抓着了,不把人交回去不但事情说不清楚,我们家的清白也洗不干净……这一家老小以后还要做人哩。”
这王保成实在可恨,大柱都没提这几天他和老栓过得有多煎熬。就因为这个家伙,他原本都已经准备提着铺盖去吃牢饭了。
“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大柱。”
王昌义咧着嘴干笑,眼巴巴地看着刘大柱,又扭头看看那几个老少爷们儿,期待着谁能站出来帮他和王保成求求情。
可这王昌义平日里人品就欠佳,也没结下什么好人缘,他外甥王保成更是远近有名的二溜子。所以旁边那几个人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避开了王昌义的目光,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
“真不行,四叔。”
大柱声音不大,却语气坚决。
事已至此,刘昌义也觉得无话可说,他张了张嘴,实在找不出什么更好的借口。只好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剩下在场的人合力把牛抬到了独轮车上,捆了个结实,又收拾了一下现场的作案工具,把火熄了,开始押着王保成一起往回走。
身后的山坳很快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雪飘飘荡荡地落下,寂寂无声。
走在人群中的刘大柱和刘老栓像是心头卸下了千金重的包袱,整个人神清气爽,脚步也轻松了,眉眼也舒展开来,一路上兄弟俩和其它人有说有笑。
几个年轻知青抓了个大贼也很兴奋,一路打打闹闹的。
“哎呀!张元戈你的手流血了。”
走在最后面的罗辛看到脚下莫名出现了一些红点子,这才发现有血顺着张元戈的右手不断滴落下来。
“怎么了小张?”
刘大柱闻声赶紧跑过来查看张元戈的情况,刚才场面混乱,他责备自己太疏忽大意了。
“没事的叔,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张元戈一脸爽朗地笑着,毫不在意,只是把手攥紧了一些。
“拿过来我看看。”
大柱拉过张元戈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掌心里划了一道深深地口子,血还在往外冒。可能是刚才从王保成手里夺刀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
好在应该没有大碍。
“行啊,你小子挺能忍啊!”
大柱笑着看了一眼张元戈,又从自己的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条给他缠上止血。
“这就叫轻伤不下火线!”
张元戈大笑着高高举起自己受伤的右手,向同行的知青挥手示意。
“他那哪是伤口啊,他那是保护劳动人民财产的军功章!”
罗辛一边说,一边攒了一个雪球扔到张元戈的背上。他大笑着刚想跑,又被跑过来的其他几个知青一起按在了地上。
几个年轻人就像是脱了缰的小马驹,一路追逐打闹在白茫茫的田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