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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废物

小翠和贾母正在屋中诉说贾敏的往事。小翠虽然之前被如海和雨村突击培训过,但是对于这位自己‘生母’的资料,知道的并不算太多,故此对于贾母所说之事,很多都是第一次听说,却又要强装早就听母亲提起过,眼看就要装不下去了。忽听外面一阵骚笑,笑的小翠身上之发毛。果见外面进来一个少妇,这才解了小翠的燃眉之急。

小翠打量此人,却见这人头戴掐丝金凤,身穿织锦红地百花短袄,下配素色马面裙,裙下居然是一双天足,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黄金大项圈。再往脸上看,只见这妇人生得一张粉白粉白的长圆脸,细眉毛丹凤眼还有一副高颧骨,化着淡妆,眉目间有千般的妩媚,万般的风流。小翠看时,竟然觉得有点像是在苏州时认识的温二嫂子。这温氏本来嫁给了苏州当地一个戏子,做媳妇时候就惯会招蜂引蝶。后来这戏子死了,她竟然落入娼家。说来也怪,这位温二嫂子身上也不知道有什么邪术,勾引得那些嫖客整日围着她的石榴裙打转,成千上万的在她身上花银子。一个小寡妇竟比那些年芳二八的小姑娘还吃香,在姑苏城内传为新闻。提到这温二寡妇的名头,居然一度盖过了城内天香楼的头牌。

想到这里小翠竟然脱口而出:“这位姐姐我之前见过的。”

贾母一听,便笑道:“你如何见过她?”

那进来的妇人听了这话也是一愣,转而笑道:“妹妹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可说来听听。”

小翠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天香园妓女翠红的女儿小翠了,而是扬州盐政林老爷的千金黛玉。遂不动声色,恭敬言道:“母亲在日多提到过姐姐,故此觉得面善。”

贾母和这妇人一听,更是一愣,忙问道:“姑妈出嫁时我尚未进门,姑妈如何见过我?便是姑妈提到过我,咱们初次相见,妹妹又知道我是谁?”

小翠这才发觉露了马脚,但依旧神色镇定,言道:“虽未见过,但早已闻名。”到了这里,小翠索性赌了一把,继续言道:“母亲在日常提到那金陵南安伯府有一位小姐,不但生的天香国色举世无双,为人也颇有才干,是女中的英豪,巾帼的须眉,颇有乃祖之风。这样的好姑娘嫁给了琏二哥哥做妻子,真是贾氏之福。我今天看这位姐姐的神姿颇合母亲生前所言,故此说见过。”

那来的正是王熙凤,听贾敏在林家不但知道自己,竟还如此夸耀自己,顿觉飘飘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贾母听说女儿在姑苏就知道王家的事情,还如此赞赏王熙凤,不觉有些纳闷,但当着凤姐的面也不好说什么,遂笑道:“既然早就听你母亲说过,那便最好。这位正是你琏二嫂子!”

周围李纨和三春听黛玉如此说,也颇觉新鲜,都笑道:“我们凤丫头的大名居然都传到苏州去了,再过几日便要被那些市儿上说书的编成一部大书了!”

凤姐此时被黛玉这么一通吹捧已经有点找不着北了,见了小翠恨不得这就是自己的亲妹子,遂笑道:“妹妹这幅长相,哪里是老祖宗的外孙女,分明就是亲孙女了!妹妹放心,到了这里便是到了自己家。有什么需要之处,尽管与我说,那些下人若敢慢待你,也尽管告诉我!”

贾母也道:“如今你琏嫂子管家,有事尽管去找她。”

小翠一一应了。却见外面又进来两个人,是两个半大小老太太,看穿着做派,自然也不是老妈子。小翠急忙起身,屋里的人除了贾母之外,见这俩人来了,也急忙起身行礼。贾母道:“这是你两位舅母。”黛玉急忙上前行大礼。王夫人那边坐下受礼,反倒是邢夫人起身把黛玉搀起来。一家子说了些闲话,就听贾母道:“时候也不早了,跟你两位舅母就见过你两位舅舅。”小翠于是起身,辞别贾母众人,先跟邢夫人到了贾赦那院。

却说这贾赦平时并不住在贾府中路,而是在东边一个大花园子闲居。小翠随了邢夫人一路穿堂过屋,待过了一座东西向的角门之后终于到了这花园的前厅。但只见这园子里花木繁茂,假山嶙峋,虽是寒冬,依旧可以想象出盛夏之时参天蔽日之景象。进了前厅,居然温暖如春,里面各种几案上摆满了各种鲜花碧草,单只看这屋里,哪里像是在冬天?!

小翠进屋之后只觉一股清香之气扑鼻。邢夫人让她坐了,自己进去请贾赦出来。

过了好半天,却只见邢夫人自己出来,言道:“你舅舅这几日身上不大好,暂时不能见了。让我告诉你,到了这里就是到了自己家,不要拘束,平时与姊妹们在一起读书玩耍,也都是有的。只是有一人你可不要招惹。。。”言罢看了看四周,继续言道:“你二舅舅家有一位表兄,唤作宝玉,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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