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成为最厉害的游戏设计师！我要设计一个不用网络也能连上的游戏！让所有人都能一起玩！”

那时候，他站在桌子上，和大家如此说着。

一晃几十年过去，他只成了一个网络废人，沉溺于别人设计的游戏，做着最简单的编程工作，只为糊口。

而罗娜，却成了家喻户晓的巨星，甚至成了第一个电子世界的原生住民。

如此天差地别，不禁让人感慨。

“我只是找到了一个很喜欢的游戏，让我感觉到了自由。”

面对罗娜，他并不想说谎，过了这么多年，彼此还是那么熟悉，就像能看到对方所想一样。

“你呢？罗娜，你是怎么成为这位了不起的机律天使的呢？”

关于罗娜，杨宇真是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了。

“也没什么波澜壮阔的过程啦，我小学毕业后，就报了一个职业中学的表演课，后来又考到了镜城的灵海学院，学了量子网络管理，阴差阳错参与了一个研究项目，幸存下来，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偶像了。”

罗娜像是说着别人身上的事，轻描淡写的。

“等一下，你是先把自己上传了网络后才成为偶像的吗？”

在杨宇的印象中，机律天使好像是声名大噪之后才完全义体化，把自己上传网络的。

“那当然了，不然我要怎么成为那么多人的偶像呢？这世界上优秀的人有那么多，一个普通的女孩没那么容易脱颖而出的。”

罗娜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并不在意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

“活在量子网络上是什么感觉？和用视讯眼镜上网有什么不同吗？”

杨宇好奇起来。

“活在自己的身体里，你只有一双眼睛，想要去什么地方，还要先把身体搬过去，而活在网络，就完全不一样了。”

罗娜的机器眼睛仿佛若有小星星，亮晶晶的，好像正在看着什么一样。

“你有无数双眼睛，可以同时看着无数的角落，想要去什么地方，只要把意识下载到当地的设备上就行。”

“网络空间的实际大小远远超过人类的想象，唯一缺点只有接入网络的权限和画面解析度的限制，但这些只要有钱就不是问题。”

“网络上的主观时间是可以调整的，没有外部信息参照，时间好像不存在一样，在量子网络算力允许的情况下，网络上的主观时间可以拉长几千倍，实际上，我在网络上已经活了几万个主观年了。”

杨宇觉得能用视讯眼镜上网已经非常自由了，但和灵魂遨游网络的罗娜一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这不长不短的一段人生，就像活到了狗身上。

“等一下，你说活了几万个主观年，那不是跟黑山老妖一样了吗？这对人格不会产生影响吗？”

杨宇看罗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此刻她真的像个电子幽灵。

“这就是最好玩的地方了！网络上的信息虽然庞杂，但论信息密度是远低于现实的，在网络上接收到的信息，不会形成高强度的记忆，还可以像档案一样储存在记忆体里，随时调用。”

“就像你过去玩过的所有游戏一样，它们有留下什么深刻记忆吗？一点多余的细节都不会留下吧，所以不会对人格产生什么影响。”

“真好啊！这几十年间经历了别人几百辈子的时间，只要量子网络还在，还会一直存续下去。”

杨宇实名羡慕起来，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说起来，那些人工智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不见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有意无意的，杨宇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罗娜一听到这个，突然像触电一样僵住了，几秒钟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