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刘庸总是翻看着剧情喜人的电子书,不肯睡去,园园和他睡一个屋子,十几岁的年纪总悸动不安,不时给刘庸让烟。他和刘庸同村,论辈分只能喊叔。
“小叔!你看的啥呀?那么入神!”园园无聊,和刘庸聊天。
刘庸笑着说:“一本书,你赶紧睡吧!”
“好看吗?”园园好奇,伸过头来。
刘庸笑道:“好看是好看,但所有故事都有起始,得从头看才精彩。”
“唉!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我都不想干了!”园园说道。
“这个简单,你明天可以辞职,看老大老二怎么说。”
第二天,园园递了辞呈,远在驻马店的老大却不同意,说如果想家了就回来,到他那里帮忙。
园园欣然同意,毕竟驻马店距离老家较近,随时可以回家,十六岁的年纪在外厌世也情有可原。
由于业务扩展,老大在驻马店主要负责刘庸和老二从无锡发的整车零担自提配送业务。
老大懒散不爱干活,虽是老板常常呆在屋里不愿出门,所有业务都落在十六岁的园园头上。但园园如此年纪,心性不稳,有些事情就出了问题。
一天夜里,驻马店忽然下了大雨。在一楼酣睡的园园,看着外面的雨水越来越多,上楼拍了拍老大的门,问:“外面的货碍事不碍事?”
“不碍事,不是都盖着吗?”老大已经年过四十,听着嘀嗒水声睡得正香,随口回了园园。
谁知,这晚大雨倾盆,院子里的积水最后有二十公分深。
园园问完老大,自己亦听着雨水声躺在一楼酣睡,全然没有发现一个木箱子飘了起来,大概有一米长八十宽,俗称板箱,是古代嫁送闺女时常用装嫁妆的箱子。最后这个板箱的货主张嘴要五万,说他的板箱是古董,里面装的也是清朝时期的衣物。
老大发火,认为园园在一楼付主要责任,园园不服,认为给老大已经提醒雨水大,但老大不听。
闹到最后,虽然没有赔钱。但园园不知受刘庸感染亦或怎样,挥笔疾书道:“老大!就此别过…”纷纷扬扬写了几百字的告别信后不辞而别。这件事情让老大又好气又好笑,见到刘庸时把告别信拿出来,负手踱步喊声念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感觉我不适合这份工作,老大!就此别过!”老大念完,笑着把告别信递给刘庸,说:“你教的好啊!你看看这小孩写的都是啥!”
刘庸接过看了一遍又一遍,语句不通,错别字连篇,东拼西凑,但意思很明确,不想干了!
园园走后,刘庸又寂寞下来,夜晚睡屋子里总望着窗外空空荡荡的停车场,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最近,玲珑也一直没有打来电话,想来是伤透了心。这一行的业务都熟练了,前两天他还到一个中外合资饲料的工厂谈了一个大单业务,只是保证金要二十万,老大和老二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塑料颗粒和纸厂的吨桶吨包隔几天就有一车,电动车也有几个厂家从这里发货,这些都相对稳定。
可越是稳定,刘庸就越待不住,他也许还对玲珑抱有希望,万一成功呢?他有时候也否定自己一个个的想法,骂自己不能脚踏实地去干活。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赚到钱?一没本钱,二没专业技能。
最后,刘庸还是和老二告别了!这让老二一时间无法接受,他们已经是兄弟了,但人各有志,他也无可奈何。
这次的刘庸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最后辗转到浙江诸暨的一个小村子的袜子厂。
说是袜子厂不如说是个作坊,这里的家家户户也都是袜子作坊。
刘庸面对一个个没有前途的工作,心中的斗志逐渐消磨殆尽,如今在来到袜子厂后,彻底熄灭了。对于日常的工作,他都敷衍而过,大多时候就是抱着手机看电子书。
他这种工人,老板自然一刻也不想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