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爸宁妈回来的晚,听到孟满愿双腿恢复些许知觉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同宁璟确认好几遍才嗖一下齐齐冲到孟家,挨个在孟满愿腿上碰上几番才终于确认。
是有知觉!
虽然并不明显,但确实是真真切切的有。
宁妈干脆感动的落泪,握着孟满愿的手就哭:“好好好,我就说呢我就说呢小满会好起来的,这不,贼老天可算开眼了!”
破口骂两句老天爷,转头又忍不住抱住少女的脑壳壳,抚着她的背安慰:“小满受苦了小满受苦了,能好就行能好就行,慢慢来啊咱们不着急。”
孟满愿笑着,快乐的笑着说:“好的呀!姨。”
宁爸同宁璟立在床尾处,也叫眼前场面催的眼眶微红,手下意识的摸进口袋掏烟,马上反应过来又止住。
只叹口气,抹一把脸,跟着说声:“是,能好就行。”
孟妈站在书桌旁,听到“受苦”两个字扭头就想哭,宁妈起身抹掉自己的眼泪,也拦住她:“哭什么哭什么,莫哭了,多高兴的事。”
又问:“晚饭做了么?算了再多弄一点好菜,今天该庆祝一下。”
孟妈拿手掩着嘴,笑着点头回应,可眼泪还是顺着药草泡黄的手指缝往下淌。
当晚宁孟两家的厨房一齐开火,几乎是以春节的规格做上一桌子好菜,满满当当的菜肴将孟家那餐桌完全挤满。其中不乏红烧猪蹄、焖羊肉、海鲜煲这类耗时硬菜,气氛可谓拉满。
晚上十点多,其他人家或已歇下,孟家的灯火反而更加通明。
满桌子菜肴色香味诱人,酒水饮料也都已满上,不是节日,胜似节日。
几人围坐,孟妈先举杯,她看孟满愿一眼,还没开口说话,眼圈就再度红了。
宁妈桌底下拉拉她,孟妈方才止住,笑起来说:“不哭不哭,今天真是好日子。庆祝小满恢复,以后越来越健康!”
其余人也同时举杯,杯盏相撞,碰撞不只是当下的满足,还有对未来的期盼……
……
喜悦一直持续到凌晨,直到众人都已精疲力尽方才歇下。
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许是什么虫子在鸣叫,它们叫一阵停一阵,然后换另一种“吱吱唧唧”的声音出现,交替响起,犹在合唱。
宁璟躺在床上,耳畔听着声响,往日让他觉得舒坦的白噪音,今天起不了作用——
他意外的有些失眠。
孟满愿的腿居然真的好起来了,尽管目前还只是一点点,可从此前她说的“错觉”到现在真切感知到触摸,也没过多少天。
这是很明显的恢复。
那么,她这一世很有可能会重新站起来。
也即是说,他独行两年的上学路,有机会在高中结束之前再和自己的……青梅,并肩走上一段?
哈哈,这样一想,莫名还有点期待了……
宁璟翻了个身,面朝书桌侧躺,借一缕月光瞧见小房子的轮廓。
他的思绪凝滞片刻,转而思索起眼前事物来。
所以……
为什么孟满愿能恢复?
前世的她,直到他去往大学也宅在家中,从没有听闻过她双腿康健的消息。
上辈子没有而这辈子有?
因为……
变小?
前世和如今可知的唯二的变量,一个是重生的他,一个就是孟满愿那同样奇幻的变小。
她身体的变化似乎也从变小那时候开始的……
宁璟思索半天,当中所以然没捋明晰,眼睛反倒干涩起来,他阖起眼来,心头扬过一番轻快:
罢了,不琢磨,明天去和孟满愿讨论讨论就行。
夜色深浓,虫鸣微浅。
且睡去吧!
隔日,朝霞漫天。
昨天的月预告着今天定当是个好天气,早起一看,果真如此。
霞光铺在鹭城天空,由远及近,云朵映着橘红、金红的色彩,久不消散。
宁璟起床不久就被这清晨美景吸引,立在窗边,身子挂在窗台上,两臂伸展出去抓风,感受秋日烂漫。
他的样子,恰巧被楼下刚醒的少女瞧见。
孟满愿昨晚睡得特别舒坦,是数年来都没有的那种内心平静的睡着,连梦都没有。
早晨醒来从窗帘缝隙里看见天边景致,更觉生活美好。
她轻轻拉开帘子,余光一扫,忽然发现脑壳壳顶上露一截手臂——
吓鼠!
姑娘缩了一下,歪头仔细一看,呀,当是谁呢,原来是宁璟!
大清早挂两手臂在这儿吓人,太过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