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晃了晃身子,道:“你怎么知道的?不是还没审吗?”
“爷可别小瞧人,我家世居京城,好几个亲戚在京府尹当衙役或是小吏,这事儿也就还没传出来。可衙门里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这不想着给您逗个乐子嘛。嘿嘿,你看这赏银?”
胤禛被消息打击的脸都白了几分,哪顾得上其他,转身就回了贝勒府,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乌雅氏,真是该死……
苏培盛只得朝小贩扔了银子,抱起玩具追上去。
待到胤禛失魂落魄回了前院,一把抱起正在玩自己的弘晖,常年冷静自持的人,立马就默默流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生母连累至此。
好在弘晖是个懂事的,瞧着哭泣的阿玛,“啊啊”叫出声,把自己的小脸贴在胤禛脸上,双手挥舞着,好像要给阿玛擦泪。
胤禛见状,感动不已:乌雅氏如此,自己也选不了生母。好在,长生天还是眷顾他的,佟额娘对他关怀备至,就连儿子也如此孝顺,既然是乌雅氏自己做的孽,就让她自己偿吧!
打定主意,胤禛就让夏刈秘密收集乌雅氏在内务府当差多年贪污的罪证。等到礼亲王府事发,他得让皇阿玛知道,自己是爱新觉罗家的儿子,是皇阿玛的儿子,绝不会像大哥、二哥那样一味地包庇母族作恶、借用母族势力搅乱朝堂,进而从即将到来的漩涡中脱身。
宜修听到前院送来的消息,眉眼间轻快不少。胤禛狼狈不堪的样子,真是取悦人。此时,瞧着下方跪着的舒舒觉罗氏·静瑶,宜修也多了几分好感。
确实是个懂事的人,自己让她监视甘淑仪、乌日娜,让她辖制富察氏,让她不动声色地清除府上的探子,她件件事儿都做的很好。
“取金镶南珠玉坠来,静瑶近日辛苦了,该赏!”
“谢福晋,都是静瑶该做的,能为您分忧,是静瑶的福气,这些远不足回报您对静瑶的大恩。”
舒舒觉罗氏·静瑶像个孩子般孺慕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宜修,满心满眼都是见到恩人的欢快与激动。
宜修点点头,温柔地替静瑶换了耳坠,轻声地说:“这是你应得的,也是本福晋的期望。这玉坠是侧福晋才能带的,本福晋希望你能一步一步走到本福晋身边,那时,才能真正为本福晋排忧解劳。”
“福晋,这……小女子何德何能?”静瑶极是感谢眼前人,是她让自己躲开家族的逼迫,不用给老男人做妾,更狠狠地把欺压自己这一房的族长送进了大牢。
为了让自己能真正出口气,江福海听从眼前人吩咐,按着自己的心意,使得原先那些叫嚣着要把自己和妹妹送去给漕运使做妾的族人都得了惩罚,不是断腿,就是病迷糊了,还有的直接出了家。真真是把自家多年的憋屈一扫而空!
“就凭本福晋看重你,就凭你有手段、有满洲大姓,也有豁出去的决心。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敏感多疑,本福晋既然答应了给你、给你家一场富贵,就一定说到做到。”
静瑶一听话就咬紧了唇,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坚定道:“是,您发了话,静瑶一定做到。”
因着福晋,家中大哥得了抬举,从一个小小的教谕升为山长,病成了傻子的二哥也有了差事,甚至就连小弟,都被送进了武院。她没有理由不听福晋的话,只要福晋想,就是让她杀了爷,也不是不能谋划!
“好,本福晋从来就不喜欢一枝独秀,更不喜欢有人自作主张。院里的花啊,要开得艳,也要开对地方才是。去吧,希望本福晋病愈之时,能瞧见百花齐放的三春盛景!”
宜修非常满意:不错,江福海这次办的差事很好,人找的各个都合自己的意。
富察氏、冯若昭,是为了防止胤禛怀疑自己把持后院,不得已选的对照组。唯有李静言、蒋氏和舒舒觉罗氏是真正的自己人。
无论是没脑子的李静言,还是眼前的静瑶,亦或是蒋氏,最牵挂的家人都在自己手中。背叛?那是想都不敢想的。甚至蒋氏家的事儿,自己都让齐月宾办了,可因着蒋氏的肚子,仍旧得了两人的感谢。
尤其是静瑶,出身满洲大族,虽然舒舒觉罗氏并不出名,家世没落,但有满洲大姓,就能占一个侧福晋的身份。
届时,等到年世兰进府,有甘淑仪、舒舒觉罗氏·静瑶在前做挡箭牌,她要是敢呲牙,像上辈子一样下自己的脸,那……可就有苦头吃了。
不知为什么,重生归来,自己愈发想念旧人了。
年世兰、甄嬛,咱们终有相聚的一日。
大小纯元若是相见,也一定有说不完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