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楼高处接连出声喊话,给那黑衣惊得定在原地,真有人来救场?运气就真这么差?
“你现在知道了吧?这牌子可不是只有好看!我要唤人,那是眨眼便至,你现在悔过不算晚!上头两人可是正牌锦衣,你要杀我,需先过问他们同意的否!”
“快些放下兵器!还可留你一命!”
“再不回心转意,已是离死不远!”
算罢,好汉不吃眼前亏,妥了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位大人饶命!小的老实交代,小的是那当朝权臣杨一清杨阁老门下死士,今日受命化装夜游锦衣,前往鸿华庄盗取‘宝贝’,此下宝物愿意让给两位大人,小的愿意自断口舌,日后归隐江湖,只为换得小的一条贱命!”
说罢迅速取下背上裹挟黑布,双手呈上举过头顶,弯腰驼背,瑟瑟发抖。
“再如这般姿态,我等马上取你首级!”
“尔等小人是否觉得我宝剑未尝不利?”
古怪,我此下就一个,尔等是哪个说法?锦衣卫也不是用剑,不然我何必配这黑刀绣春?
有诈!
屋上两人定不可能是锦衣,否则也不会单单空口叫嚣,如是真货,放话最多不过两句早已将我擒了去,不过来回传声却有两人,此前暗器也是刚烈,直接瞎了我一只眼睛,想必功夫绝不在我之下。
还不动手?那就让我赌一赌,最坏也是我对上两个高人,最好就是这贱人的家丁护卫,我暗器不差,脚力也好,只要掷出后腰的硫磺烟弹,我有信心遁逃出去!
“两位……前辈见笑,小的怎敢不降?小的见两位大人迟迟不下来取这宝物,在这放下便是,全待大人来取!”
黑衣缓缓蹲下,将手中‘宝物’放在地上,然后把手放靠在后脑,慢慢起身……
就是现在!
他飞速从发髻抽出两枚缠线针,用力一掷,两处起了声响,一边回了中针穿肉声,传来两句咕咕响,另一边没打得中,许是自己受了眼伤刺痛,碍力失手,但那处也惊出几声,呜呜啊啊?像是……鸟叫?
“小三!”陈景昇惊得大喊。
说是缠线针,定有缠的道理,挥手扯拉,回来的……还真是一鸟!这八哥羽身被暗器洞穿,只在呜咽,腹中缓缓留得血,却还张闭着鸟喙。
“小三!小三!小三啊啊!”陈景昇倒是不稳了,叫嚷得撕心裂肺。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我还寻思最次也是哪家高手护阵,竟连……人都不是!我生得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上得这种事!竟还有这类说法,哈哈哈哈!”
他单手握紧八哥小三,又扶遮得面,放浪大笑,已然不顾碎了的左眼还在淌着红血。
手上八哥痛得呜咽,然而肺腑内脏早已被钢针捅了对穿,欲是呼吸,欲是穿堂漏风。
“休伤……吾……主。”小三缩了胸肉,堵了钢针,聚了气息,念了这句……音色略损的话。
“你他娘的!”黑衣气得眼急,单手钳制虎口,咬力握紧,小三咕叫一声,活生生被掐成两段,啪啪两块掉在地上。
“小三……小三啊!你干了什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一万遍!一万遍啊!”他哭得心裂,只能狂叫,双眼都已要逼出血泪。
“聒噪!”黑衣投去手上那根缠线针,中了陈景昇左臂,还不要停,又接连飞出十字旋镖,飞影突至,打落数枚,自身也用肉体作防,顶痛受了几块剐蹭,强偏了暗器飞向,才让陈景昇避得要害,少中了几标,这回看清了,是一只黄羽猛鸮,还打落了数根带血羽毛,飘飘落下。
“哪来的甚么个鸟人!你这三寸丁人是不大,路子倒是野,我也是长个见识了。”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陈景昇双眼血红,死死瞪着他,恨不得撕了这人。
“你放心,今日让老子这等难受,我是不会让你好死的!我要先挑断你脚筋,让你有腿走不得路,再打断双手,取十只裹满石灰的竹签插入你的十指!用烂铁敲穿琵琶骨,把你半脱钓在河里喂鱼!留你半死不活,等老子气消了再把你剁成碎肉散去喂狗!瞎了老子一只眼,定要你百倍奉还!”
一话说完,却不算数,提刀就要砍死眼前小儿,但他哪知陈景昇早已有备,最开始打落那只旋镖就是落他身上,从那时便开始偷偷割损线绳,三鸟一命给他争取的时间不多,却也够用,他动手一挣,条条黑线啪啪断裂,倒地瞬身翻滚,抓了旁边竹筐斗笠、簸箕什么的,统统扔将过去。
黑衣怒气冲冲,挪开黑线绳网步步逼近,顺刀打偏了飞来的杂物什件,但自身刀功确是不行,不仅没劈烂半个,反而还被地上箩筐框住腿脚,限制了几息。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