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双眸子里透着几分冷漠与疏离,仿佛许盛的哭声对她来说,不过是风中的一缕轻烟,吹过便散。
她微微转身,步伐从容地朝屋内走去。
屋内,老夫人头痛得厉害,她闭着眼睛,任由嬷嬷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捏。
看见姜梨走了进来,老夫人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埋怨的话语脱口而出:“姜梨,你是怎么教盛儿的?他这样顽劣,你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
姜梨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她看着老夫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辜与疑惑:“老夫人,您这话从何说起?那孩子又不是我的儿子,我如何教他?”
她的声音平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宝石,闪耀着清晰的光芒。
她的话语,让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老夫人的声音终于缓缓响起,带着几分沉痛与不解:“盛儿告诉我,是你授意他砸碎那些花瓶的。你甚至对他说,他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你如此教导,你瞧瞧我这屋子里……这、这究竟毁了多少珍贵的物件?”
老夫人说着,眼中泛起泪光,手指颤抖地指向四周一片狼藉的场景。
那些破碎的瓷器散落一地,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方才的惨烈。
姜梨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老夫人竟然连那些瓷器的碎片都未曾清扫,显然是特意留着等她来看的。
老夫人随手点了点其中的几样瓷器,继续说道:“那边,那个景瓷花瓶,精美无比,意义非凡。还有那个青釉玉雕,更是世间罕见。如今,却都毁在了你的手里。”
说到此处,老夫人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显然是心疼到了极点。
她望着姜梨,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与不满。
姜梨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了疑惑:“老夫人,碎都碎了,那不过是个孩子。”
老夫人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冷冷地瞥了姜梨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说得倒轻巧。那青釉玉雕价值连城,岂是寻常之物?敢情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心疼!”
姜梨轻抿红唇,不卑不亢地回应道:“老夫人,那青釉玉雕本是我出嫁时的嫁妆,如今它碎了,我心中也甚是惋惜。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老夫人一时语塞,脸色又变了几变,才勉强说道:“什么你的我的,你嫁到我们伯府了,还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姜梨只觉得可笑,提起是她的嫁妆,就说别算得那么清楚。
老夫人微微蹙眉,将话题转开:“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教唆盛儿破坏花瓶之事。你如此行事,实在是不合规矩,哪里有个长辈的样子?”
姜梨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委屈之色,她抬起头,望向老夫人,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老夫人,如果您指的是上次那孩子在我院子里砸碎花瓶那件事,那我确实无话可说。那日,堂嫂带着孩子前来拜访,那孩子初见我,就将我屋里的花瓶扔向我。他毕竟是个孩子,又是客人,我怎能与他计较?”
老夫人听着姜梨的解释,脸上露出几分惊疑不定的神色。
她若是追究下去,那岂不是成了她跟一个孩子计较了?
她当然舍不得去怪罪她的宝贝重孙,要怪……当然要怪姜梨了!
老夫人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宽容:“罢了,既然都已经碎了,你又何必与一个小孩计较呢?我作为长辈,又岂能真的去跟一个小孩过不去?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负责掌家,如今出了这样的差错,总得好好处理才是。”
话语间,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显然是在暗示姜梨需要有所表示。
姜梨心知肚明,却仍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恭敬地回应道:“是,孙媳明白。稍后我会安排下人来将这里清扫干净,确保一切恢复原状。”
老夫人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姜梨的回答并不满意:“只是清扫干净就够了吗?”
姜梨略一思忖,露出几分困惑的神情,问道:“那祖母觉得孙媳还应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