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看着沃尔特一副头疼的样子，米克出声询问道。

“是因为「腐化」吧。”

赫尔德端着水杯重新坐回了长桌旁。

沃尔特点了点头，看到米克依旧不解的样子，他解释道：

“圣职者也好，学者也好，大家获得知识的方法其实都差不多。

想办法接触到含有知识的杂质——疯狂、疯狂余韵或是魔法书、神秘手稿之类的别的什么——然后排出其中的污染，全身心地去体会剩下的东西。

当你理解了其中的某一块碎片之后，你就能趁机窥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并在那一瞬间得到来自至理真知的反馈，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知识。

这就意味着，除了你自己和至理真知之外，没有任何个体能知道，你得到的知识究竟是什么。

同样也意味着，即使理解的是同一块碎片，不同人所得到的反馈也不会完全相同。

就好像看到一团篝火，有的人理解到了温暖，有的人则是火焰，还有些更极端的可能会领悟净化或是毁灭。

也因此，很多时候，虽然表现得极为相近，但是所具备的知识却各不相不同。

所以，教会在对内提供情报的时候，除非完全确定，否则都会尽可能避免提到具体的知识名。

这也是为了防止产生不必要的误导。”

听到这里，米克有些半懵半懂地说道：“所以，有问题的是「腐化」这个名字？”

沃尔特摸出一片特制的薄荷叶，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从神父遗体的残余痕迹我们能知道，坎德尔明显具有某种使物体加速腐朽的能力。

那为什么圣职圣部没把他的知识认作「腐朽」，而是使用了「腐化」呢？”

米克思考着这个词汇特别的地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瞪大眼睛说道：“腐化……腐化……是堕落吗？你的意思是他的这项知识还有让人堕落的能力？”

精神了不少的沃尔特满脸忧虑地说到：

“堕落有些太过夸张了。

但很明显，「腐化」这个知识，的确具备一定神智干扰的能力，这也是在对抗魔女时必要的一项能力。

毕竟那些家伙可是玩弄人心的专家。

相比起看得到的危机，这种潜移默化的杀伤才是魔女们真正危险的本领。”

“所以魔女们之所以会去阻止坎德尔售卖魔药，是担心他借机腐化埃托的民众？”赫尔德皱着眉头说道。

“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沃尔特点了点头，“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获得了一部分成功。”

终于明白过来的米克惊讶地说到：“是奥丽安娜发现的那个巡警？”

沃尔特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我所担心的，如果这种腐化已经蔓延到下层的话，埃托的上层可能已经出了大问题了。

相比于单纯的利益熏心，这种污染处理起来更加麻烦。”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正好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只对米克有敌意了。”赫尔德把弄着手里的水杯说道，“堕落者对圣洁之人的厌恶感。”

“虽然这么想能轻松一点，但真神信徒的可能性可不能因此而忽视了。”

说着，沃尔特站起身，拄着拐杖向门口走去：“好了，赫尔德，咱们该出发了。如果你不想在魔女的酒馆过夜的话，那咱们路上可要抓紧时间了。”

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的赫尔德无奈地站起身，说道：“所以你打算先去拜访加尔·坎德尔？”

“当然，你不觉得白天去酒馆有些奇怪吗？而且，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还想去市政厅和警察局看一眼。

那里肯定有能验证咱们猜想的东西。”

在门口披上外套的沃尔特等赫尔德跟上来后，一边推开门，一边对着米克说道：

“留守的工作就辛苦你了。对了，有时间你可以去看一下卡尔，就当是咱们这些外来人的慰问好了。”

———

“冬天的太阳真是让人倍感亲切啊。”

走在埃托的街道上，晒着阳光的沃尔特眯着眼说到：

“早上的晨雾那么重，我还以为今天会是个阴天呢。”

跟在他身旁的赫尔德原本还不时地搀扶他两下，但在发现那不过是沃尔特的恶作剧之后，赫尔德也就对沃尔特踉跄的步伐视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