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车辙声倏然而止!
李安明安坐车中,出口道:“怎么不走了?”
车夫传来的声音细细微微而略带颤抖道:“公子,我们,我到达了!”
“嗯,好!”李安明睁开俊目,伸手拉开车帘,探出上身,转向车夫一侧下了马车,只觉阴冷噬骨,寒气欺人,驾车老人发抖道:从此折转上坡不远处便是店里取水之地,从马车停止住置直走不久便可看到承业寺的庙宇了。”
李安明让车长驾车回去,自己则走在这几乎被当地人遗忘的道路上。层林不密但高高大大,两边的丫枝朝道路中央笼盖,相互交连,藤蔓自两边古木树杆缠绕生长,绾过道路上空,相互缠着生出新叶。下弦月升向夜空中,大大小小无数来月光来到枝丫蔓藤上,透过空隙照映在堆满枯枝树叶的路面上,清风微拂,斑驳怪异,予人一种特别诡谧的清静。他下踏路上一步,均能听到脚步踩中路面枯叶散枝时碰触产生的碎裂声。
鸟叫蝉鸣,风拂榣枝,脚踏碎叶等来自不同方向和位置的声响,夹带着来自稍远处城区港口稀微的劳动号子,构成了奇特的山中夜晚呜奏曲。
李安明自小在朱雀山中独步修行,练习心性,在沧溟峰下静思崖边冥坐静悟,于出深遐远的深山奇峰中行走乃是常事,达州宝雄山中此情景无非是“昨日重现”而已。
“当”““当”“当”
三声钟响自前方寺庙方向急促传来,接着山鸟一阵惊鸣,蝉鸣息上。
而后前方火光摇动,同时传来先是杂乱后又齐整脚踏声。
李安明心中好奇,足尖点地,身似闪电极速奔前,瞬息间抵至大路尽头,前方灯火明亮,数十栋庙宇塔寺顶端的建筑,出现在李安明的视野里。
“结阵!”一声深厚的声音自寺院传来!
李安明环顾四周,高树深深,月影斑驳,一个纵身跳跃,他来至一棵巨树长经寺院位置的横枝上,一节分枝叶茂且密,他伏下身体,露出半个脑袋,发现此处是观察寺院全局的绝佳视点。
大雄宝殿与其南北两人侧寺塔中间的广场上,巨大的释伽座像前,几百寺僧均持长短粗细木棍,结成三个同心围圈,将四五人困在中间最小的圈子里,靠近圈子边围乃是四个身着银衣金色佛纹伽裟的和尚。分站在四个方位。最中间的一人身着华衣,报头散发,不断地环顾四周在中心位置作局部移动。
最大圈子的外围则分立不少一手持火把,一手拿兵刃的寺僧。有的密切注视圈中情况,有的则向外而站,警惕地注视着寺院周围的状况。
从他们的站位来看,显然是为了防止寺院外有意外的情况。
李安明双眼如炬,两只耳朵却灵敏地搜集他左右两侧及身后的“声音”。
只听得寺院初上传来阵阵棍棒击地之音,带着某着奇异庄严的的节奏,钟声悠扬响起,与持棍手齐整为一的棍声形成节奏的配合,谱奏出某种深合佛理的禅意。三个圈层一边按照统一的节奏持棍敲击地面,一面变换着位置,予人一种缭乱而又有致的感觉。
内圈中的四位银衣金色佛纹袈裟的大和尚单手合掌,一面与身后成圈的棍僧配合,不断变化位置。
数百棍僧合成的三个战圈渐次内缩,不断地减少中心位置披头散发的华衣人物的移动空间。
然而包括四位银衣全色佛纹袈裟的大和尚,却无一人上前与其手交手。
李安明隐身于寺院南侧宝雄山一方,清楚地看到了面向他这一面的棍僧眼色中的恐惧。
华服人一个甩头,凌厉阴邪的神色有如冰寒的钢针,直刺现场诸和尚的内心。
“嘿,嘿嘿,嘿嘿”,华衣人突然发出好几声奇异的怪笑,移形换位,来到了靠近李安明隐匿身形的方向,左脚踏出时,风擎电射般一掌拍出,另一手化为拳头,向与他对位而站的银衣金色佛纹的大和尚击去,那和尚正背对着李安明,故而无法看出其神情动作。
华衣人掌力既至时,李安明看得分明,那和尚右肩一耸',往后退了一步,约是奋力出右掌,和那华衣人接了一记掌力。只看了那退的几步,便知华衣人占了上风。
和尚后方的棍僧让出位置,顺时移动,五六个棍僧一通齐上,手中木棍化作棍影,全往华衣人身上招呼。
华衣人发出怪叫,一手化掌,一手为拳,掌风拳劲肆意乱发,有的散到空中,划破完全时发出嘶嘶声响,有的击中木棍,震得木棍弹开转变棍势。
这五六个棍僧木棍被震开,有的借势弹开身体,以免被华衣人拳掌击中重伤丧命,有两个棍僧来不及做此,却见对方拳掌及身,先后一声惨叫,飞退几十加后坠地不起。后围圈层的棍僧主时上前抬走死伤者,而后又有相应的棍僧填补空缺位置。
只见得广场地面上各处残有的木棍,便知已经有和尚遭了殃。
单就此刻的拼斗情况看,寺院的和尚结陈以待,以棍僧包围这披头散发的华服男子,实则是以阵法和人海战术,活擒此人。
而以华服男子披头散风,神色阴邪的疯魔状况推测,此人若不是走火入魔,便是修行魔功的邪派人物。
与华衣人对接掌力的僧人后退几步后,略一趔趄,后面两个棍僧连忙持棍上前,两棍齐出,同时架在其腰背两侧,三大者是又后退几步才止住身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