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尹目送着豆花的身影走上坡上,松树林边的胖嫂正在大声喊喝着牛儿,父母相互间还说出几句话语,他们说的话题还是和豆花有着关联,纪尹就不再听从他们的议论,他就招唤起在很远处的阿花,阿花就向着他们的身旁跑来,它蹲在地头耷拉着舌头喘着粗气。
父亲说:“纪尹,我刚才听豆花说出他家有五头牛,现在咱镇上有这么多牛儿的户数不多,乳牛繁殖乳牛后,他们家几年后牛儿的数量就会增多,养牛总比种地合算,栓子家有牛群,他不出去打工每年都有收入,他们的土地够口粮和牛儿的料粮,庄稼桔杆还能喂牛,他们不外出打工就有出路。”
母亲说:“凤奎,咱们家可没有闲钱购买乳牛,乳牛的价钱很高,这头耕牛就够咱们家使活用,咱家没有耕牛和那头驴儿,咱们的庄稼人的日子就没法过。”
父亲说:“娟丽,这些年我压根没有养牛的念头,养牛并不是轻松的事,我在生产队时就放过几年牛,饲养牛群就要起五更爬半夜。我那年过年前做了几天小买卖,我还挨过批斗。做小买卖总是要比养牛种地合算。豆花刚才说出的话很有用,外出打工不准有出路,我就想到在家做小买卖的门路,我打算购置辆农用三轮车,我要开着三轮车下乡去收药材,纪尹今年要是愿意在家,他就经管种上的这十几亩中药材。”
母亲说:“凤奎,咱家连个乳牛都买不起,你头脑发热还想着要购买三马子,三马子的价钱超过两头乳牛的价钱,咱家现在的钱只够零花钱,你们还要外出打工往回挣钱,你们不外出,咱们家门口还是有打工的地方。”
父亲只是笑着说:“娟丽,我知道家里缺钱,我就要想法借钱,我借到钱后就购置三轮车,家里拥有三轮车后,这头耕牛就不用总拉着八根柴车,三轮车能够进地里干农活。”
母亲说:“凤奎,你是当家人,你想出的这个辙来行是行,你要是借到钱就购买三马子,你还要借到收药材所用的钱款,家里添置三马子,你们爷俩不外出打工都行,没有太大本钱下乡收药,你们用三马子上城里往回拉水果青菜,你们赶集往出卖水果青菜能挣钱,这总比你们外出打工挣的多。”
父亲说:“娟丽,纪尹想不出这种挣钱门路,他年轻轻的只凭头脑热乎办事,现在种药材还没有收购药材合算。他已经提前购买药材籽,咱们今年就把这些地种上,地里的药材在三五年后才出钱,咱们算不出种药材是挣钱还是赔钱。种药材比种庄稼省心,药材在地里慢慢生长,我就要趁着有闲工夫做小买卖,纪尹就是外出打工,咱俩在家连做小买卖再经管药材地,咱俩都要比养牛群省心。”
纪尹听到父母的对话后,他顿觉眼前突然亮堂起来,他认为父亲的安排还是符合现实。纪尹在山上刨过几天药材后,他还是遇到镇上去往山上刨药的乡亲,他们向纪尹说出了几种药材的价格,纪尹就知道了山野中的药材的价钱很高,在山上刨药每天都能挣出打小工钱。手中有本钱下乡收购野生药材就是个买卖。纪尹知道在生产队时就有乡亲上山刨药,镇上只有土产门市收购药材,镇上和各村的农户不允许收购中药材。改革开放后,个体户就能够开设商店粮店和土产门市,个体户能够下乡收购中药材,还要在药材公司办理收药手续。遥远乡村刨药的乡亲就节省时间,他们在家门口就能把药材卖给收药材的商贩,他们就不会把刨到的药材再卖到镇上的土产门市,那家土产门市就比从前冷清很多。纪尹更知道杨树镇周围的山野上中药材不太多,杨树镇所管辖的几个乡村都靠近大山,还有些小村落处在七沟八岔中,大山上的野生中药材非常多,开车下乡收购中药材就算是旱涝保收,只有春夏季能收购,秋冬季就要停止收购。秋天乡亲们忙于收秋不上山刨药材,冬季中又天寒地冻不能上山刨药。
纪尹说:“爸,我那几天在山上刨药时,我就想到下乡收购野生中药材的事情,我又想到咱们家没有太多的本钱,咱们要购置三轮农用车就要花五六仟,收购野生药材的本钱还要五六仟。这两项就用本钱近万元。现在镇上的万元户没有几家。咱们如果是借这么多钱,咱们家就成为欠债万元户。没有这么多本钱,咱们就不能想做大买卖的事情。”
母亲在旁说:“凤奎,这年头手里没钱说什么都不灵便,纪尹说出的是咱们家的实情。他今年春季购买药材籽,他还买下了废木,种地时又花钱买农具,家里吃吃喝喝都花钱,他去年打工挣的钱全花在承包的土地上。咱们种完药材地后,家里就剩不下多少零花钱,你们爷俩还要出个人打工挣零花钱。你已经说出串村收药材的小买卖,你要是在外边能借回来万八仟块钱,你们爷俩就不要外出打工,你们在家收拾药材地和收药材。收上来的药材要是有销路,你们收购到的药材及时上交才回本钱。纪尹晚上就不能在沟里的几间窝棚中居住,你就要搬回到家里居住。你总躲在沟里的几间窝棚中不是常法,咱们一家人不象一家人,俩家人又不象是俩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