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口内盲鳗不自觉地蠕动,一瞬间,陆晚脑后仿佛长了眼睛,赫然看到河对岸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眼神冰冷,手持长剑,谨慎朝他走来。
陆晚握紧剑柄,猛然转身。
对岸的人短暂一滞,显然没有料到他有极好的感知力。
“陆晚,你还活着?”
声音有些激动。
不是汉语,但能听懂。
“魏上官?”
陆晚认得来人,是铜门城城卫队百夫长魏扬。
炼骨境,铸肌小成。
铜门城属于昭平侯的封地,所以城卫兵选入昭平侯卫队的比较多。
原身和此人没有太多的交情,毕竟人家是百夫长嘛,实力、地位远胜原身。
他怎么活下来的?
“太好啦!终于遇到活人了!”
魏扬欣喜若狂,一边心有余悸地感慨,“直到现在,我的脑海里还在回放着昨日那血腥的场景,太可怕了!”
一边快步接近陆晚。
他脸上洋溢着格外真诚的笑容,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若有若无的讥讽。
“该死,如果没有受伤,干掉你这只小小的蝼蚁,哪里需要偷袭?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但是,这回你真的要死了。快了,就快了……”
他的心情越来越愉悦。
然而,就在他突然暴起、手中的剑突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伤力的前一刻。
似有不可名状的声音悄然升起,接着——
“唰!”
对面人口中一条恶心丑陋的猩红之肠迅猛射出,口器“啪”地贴在他那惊愕的脸部下方动脉上,一股摧枯拉朽的吸力将他全身的血液支配,血液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涌进吸盘状的口器内!
他疯狂运转内力反抗,然而胸口伤势突然蔓延,内力不得不停止,登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松弛下来。
“咣当!”
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上。
“啊啊啊!”
他用力挣扎,惊恐地大叫,然而疼痛感、失血造成的昏厥感充斥了他的脑海,动作越来越乏。
武者的血液仿佛是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陆晚感受到一股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但是,满足也是有限度的,由于他尚不能熟练地运用盲鳗,所以当感觉饱和后,竟不会停止吸血。
“快给我停下来啊!”
瞳孔内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血丝。
终于,他找到了那种感觉,喉咙一遭蠕动,盲鳗“嗖”地返回。
魏扬软软地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皮肤仿佛干瘪的橘皮,身体干瘦到几乎可以数清每一根骨头。
两眼疲软,然而看着邪笑的陆晚,仿佛看到了大恐怖。
“你、你不是人,你是怪物,是怪物……”
“我怎么不是人了?站在你面前的,就是货真价实的陆晚呀。”
陆晚似笑非笑,手中挽了朵剑花,以剑尖抵住魏扬的脖颈。
魏扬呆滞地张望,忽然若有所悟,嘶声叫道:“你、你是内奸!昭平侯的行踪,是你散播出去的!”
陆晚微怔,摇头道:“不,我和下手的人不是一帮人。”
现场尸体确实像被吸干了血。
魏扬冷笑,嘲讽道:“程少说得太对了,陆晚,你就是个软蛋,敢做不敢当!”
“程少?程千然?”
陆晚脑海内浮现出一些记忆:程家是密州四大家族之一,底蕴深不可测;程家的少爷中,唯一和他有交集的,只有程家三少程千然。
“魏上官,你我无冤无仇,如今看来,指使你对我下手的人,便是程千然了?”
魏扬冷笑:“陆晚,你得罪了程少,必死无疑!如果你现在求我,我或许可以考虑在程少面前帮你求求情,否则,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