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瞧着总是有几分心疼,她从前在侯府时只是小姐院中的二等丫鬟,若非上面的四位姐姐皆被侯爷处置,她也不会有机会升为小姐的贴身丫鬟。
从前她虽不得近小姐的身,但也能远远看见小姐,从前小姐在府上时冬日里还能脱了大氅在雪里打闹玩耍,如今却都成了奢望。
“小姐,江南外祖家的人来信了。”
江玉瑶放下手中的书,道:“请他进来。”
江玉瑶在救了裴行修不久后就修书一封寄给外祖父询问关于沈玉棠的事,沈玉棠先前就被外祖父所收养,或许能从外祖父那儿得到关于确认阿棠身份的法子。
裴行修今日不太舒服,总觉得身上痒痒的。
他挠了挠痒得厉害的后背,心中有些犯嘀咕,他明明每天都洗澡啊。
怎么身上还会痒?难不成是床上生虫子了?
他低眸瞧了眼干干净净的床铺,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桌面上的羊桃。
这是今早文兴拿来的,当然也不单是他一人独有,庄子上的每一个人都分到了。
他自吃了这羊桃便周身不适,莫不是这羊桃有问题?
前来送信的是外祖父家詹管事的儿子詹宗,江玉瑶少时在江南时曾见过他几次,如今再见颇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詹宗打帘入内先俯身问了姑娘一声好,随即又道:“小姐,老太爷老爷都念着您呢,他们知道小姐现下孤零零的在东阳,都说要接您去江南养着呢。”
其实老太爷的原话是,若是侯府他们不愿养了,他们养,徐家还养得起一位姑娘,犯不着受那窝囊气。
江玉瑶知道外祖父和舅舅是真心疼她,当初听说她在京中出了事,就说要接她去江南,还说要去侯府要个说法。
但江玉瑶当初写信婉拒了外祖父,外祖父从前任一部尚书,如今退了位,舅舅又不爱仕途好经商,因而朝中虽有人脉但却无法与如今风头正盛的宣平侯相提并论。
她不想外祖父一家因她而受牵连,所以当初写了几封急信送往江南,就怕他们一时冲动下做出难以挽回的事。
万幸她的信送的及时,拦下了外祖父的人。
江玉瑶笑着说:“我如今在东阳一切都好,让外祖父和舅舅们不必挂念我。”
当初她初到东阳时,别院上的人惯会见风使舵,拜高踩低。
哪怕她是侯府嫡女,也成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她在病中连一口热水也没有,若非是外祖父派人前来探望,她怕是熬不过那个春天。
这个恩情她一辈子也不会忘。
詹宗笑道:“小姐说好,可瞧着却又清减了不少,若让老太爷老爷们看了又该心疼了。”
詹宗话落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捧着递给抱月,道:“这是老太爷给小姐的信。”
抱月接过信又递给江玉瑶,她接下后并未立即拆开,而是又问了问外祖父舅舅们的身子可还好,话了一会家常后,江玉瑶方让抱月给了詹宗一把赏钱,让人领着他去耳房喝茶侯着了。
詹宗走后,江玉瑶方拆开外祖父写给她的信。
虽说沈玉棠已失踪多年,但外祖父却一直没忘了他,信中也果真记载了一个可以确认阿棠身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