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豫怀面无表情地自报了名讳。
林栖略微顿了一下,不确定道:“五殿下?”
楚豫怀微微颔首。
一时间,林栖的表情有些精彩,像是在责备自己上错了船。最终问了问:“您为什么一个人来此处?”
楚豫怀良久没回答,他盯着水中林栖的倒影有些出神,最终叹了口气,道:“告诉你也无妨。”
“你知道淑贵妃吗?”楚豫怀道。
“那是自然,传闻淑贵妃生前极其受宠。”林栖答道。
“是啊,生前极其受宠,只可惜,孩子怀的不是时候。”楚豫怀道。
“何出此言?”林栖知道皇室的很多事都不简单,听了也绝无好处,但既是楚豫怀想说,他便听着。
“淑贵妃怀孕那年,静妃入宫不久,出于嫉妒,静妃在淑贵妃生产前给淑贵妃下了毒,她本意是将母子一起毒死,可惜这孩子命大活了下来,这个孩子被养在了南浔府,静妃也就没机会对这个孩子下手了,当然,她也不需要对这个孩子下手了,因为这个孩子一直都很乖地待在南浔府,很少出门见人,也几乎没人去看他……”
这明明是件值得伤心和生气的事,正常人应该都会恨静妃杀了自己母亲还将自己推入孤寂的深渊吧。可是楚豫怀没有,他说得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将这段文字读出来一样,听起来像是假的,但林栖信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楚豫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上从天潢贵胄,下至平民百姓,都在为生存而忍受。林栖完全能理解。
“我想让她死,可我不能这么做……”楚豫怀接着说。因为他的穆晏惊很好,他怕穆晏惊会因为他亲手杀了人就嫌弃他了,他怕到那一天他连自己都想杀了。
后来两人在舟中没再说过话了,最后也草草地分开了。
现今再见便是这般。
“还在躲?你可是让我背了口大锅啊!”楚豫怀道。
渐渐地,脚步声停了下来,楚豫怀从容地转过身,道:“林栖。”
“五殿下,您还记得我?”林栖道。
“阁下英姿飒爽,器宇不凡,实在不敢忘。”
并不是楚豫怀有心记住这个人,只是他记性一向好,想忘都难。
见林栖欲言又止,楚豫怀主动道:“你是不是在疑惑我怎么知道是你动的手……”保险起见,他话没说完,改并拢五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懂的都懂,是指暗杀静妃这件事。
微风轻拂过楚豫怀的衣角,很柔和。
林栖正要说话,却被楚豫怀打断了,“今天风大,站在屋顶说话实在有些冷,进屋说。”
林栖突然觉得楚豫怀成熟了不少,不过也是,毕竟生在皇室。
林栖随他小心的进了屋,倒也不必很小心,因为楚豫怀府里的下人本就少。
楚豫怀四下查看了一下,才关上门。“静妃这个人,做事一向招摇,身边通常会带一堆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她入水,定然不是宫女——毕竟宫女每天都会检查一遍,而是轻功极佳的人。”楚豫怀见林栖有话说,但他没给林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这的确不足以证明你是凶手,但是,你不该出现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