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到这话，陈文毅那对漆黑的浓眉皱得更紧了。

不应该呀！

没记错的话，今日辰时——哦不，现在已经过了子夜，该说是昨日辰时了。

——陈文毅在收到消息之后，心急火燎地同言柬司与弘宝教，一起前后脚赶到布政使沈抚府上进行搜查时。

那里的前后四进大院，除了东院库房里头的一百万两赈灾白银不翼而飞之外，其他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没有人受伤，没有潜入和打斗痕迹，就更别说发现什么血迹了。

“这陈府尹该不会不信我的话吧？”

燕十五见面前的陈文毅始终默然，脸上神色不定，心中不禁忐忑起来。

毕竟，他刚才交代的那些东西，都是自己感知力全方位飙升二十倍之后才捕捉到的。

相关的说法供词，在其他人的口供之中多半是没有的，无法得到交叉印证。

因此，他被人当作胡言乱语也并不奇怪。

果然，对面的尹羽南很快就冷笑起来道：

“真是鬼扯！燕十五，你已经被逼得口不择言了么？若是真有什么暗红血光和血腥气味，为何其他人在招供时都只字未提！难道，他们全都眼瞎耳聋了不成？”

“因为他们都没外挂啊！”

燕十五无奈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尽力为自己辩解道：

“尹总班头，我不是说了么，那抹血光和血腥味都十分微淡。我若不是被逼到了如今这副生死一线的田地，可能也不会爆发出那么强的潜力，将本来就不容易注意的细节又记了起来。”

说话的同时，燕十五始终密切关注着陈文毅的脸色。

自己到底是生是死，可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了。

尹羽南还想出言驳斥。

可就在这时，陈文毅的眼神却斜了过去，掷地有声地道：“好了。我自有考虑的。”

说罢，他又再若有所思地看了面前面无血色的少年一眼，心中暗自分析起来：

对方的证词和案发现场两相矛盾。这意味着，要么，是面前这小子在说谎。

要么，就是案发现场早已经被人动过手脚，刻意抹去了一切痕迹。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只能说燕十五太蠢。

因为，即便他靠谎言拖延得了一时，但只要这个案子没有根本性的进展突破，他依旧是免不了死罪的。

不过，倘若是后者的话，那么，布政使沈抚卷款神秘消失这个案子就更玄乎了！

到底是谁在伪造现场？

是沈抚？亦或者另有其人？

而对方为何又要伪造现场？

是怕被人发现什么呢？

陈文毅那对眉头，皱得快要死死地扭到了一起。

另一方面，燕十五证词之中所嗅到的那股血腥气味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沈抚并非是卷款而逃的？昨晚上，对方府上还发生了一场不为人知的血斗？

可是，倘若果真有人同沈抚有过一番激烈交手的话，那为何数进院落之中看门的、巡逻的、站岗的数十个人手，竟然全都一点也不晓得？

况且，沈抚本身就是炼虚境巅峰的高手，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府邸而不被察觉的人，那实力又得有多高？

还有，那抹暗红血光又什么？

“等等！暗红血光！疏淡血腥气味，以及神出鬼没、手段通天的实力，难道——！”

陈文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陡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