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果王辉愿意,他可以来咱们所。”
“我是认真的。”
张老师对此早有考虑,当初王辉还没毕业时他就看中他,如果不是由于家庭原因的话,此时王辉已经是南海科研所的一员了。
但这点也许是一个契机?能利用来叫王辉死心塌地为他们工作。
厉害的科学家能用,但有软肋的科学家才好用。
“这样的话,”刘洋犹豫着补充道,“那是否可以把他母亲也转来南海?毕竟教授您也知道,王辉家庭一直很困难,他妈又一直生着病,当初不也是因为要解决家庭困难才没来咱们科研所的吗?”
“这么积极,”张老师瞥了刘洋一眼,“你不怕他把你挤走?”
刘洋摇头,虽然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但他更相信一个道理。
德不配位,必有后祸。
就在刘洋还想说些什么时,王辉已经把瓶里的液体倒了个干净。
滴,
下一刻,原本闭着眼睛的初号睁开了眼。
看见这一幕,实验室的人皆面露喜色。
“成功了!”刘洋大喊一声。
张老师也暗暗攥紧了拳头。
但,突变异生。
原本蔚蓝色的初号机被染上了红色。
那红色跃动得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便从一小块扩散至一大片,最后布满全身,就连眼睛就变得血红。
最后,初号开始痛苦地尖啸起来,那声音凄厉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发生什么了!”刘洋的表情从高兴变得难以置信。
初号通红的表皮开始破裂,远观就像是一块块皱起的树皮。
“王辉,你干了什么?!”张老师吼道。
王辉静静地看着他,
iaai果然一点逃跑或机会都没给他留。
随后,他耸了耸肩,苦笑道。
“解决我的家庭困难。”
张老师想扑上去关掉控制初号的机器。
然而,还没等他接近,初号便自己破碎开来,消失在了空气里。
“这是……怎么回事?”
刘洋脑子还没转过来。
整个实验室的人都瞪着眼睛,完全不明白刚刚的一切。
下一秒,
他们全都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头痛,这种头痛并不来自于外部,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脑袋,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硬地扯出了脑袋一样。
有的人跪倒在地,像发病的精神病人般打滚,嚎叫,有的直接晕厥了过去。
王辉同样感受到了这股极强的痛苦,但凭借着意志力,他忍着痛往外跑去。
到了走廊,几乎所有的实验室大门都敞开着,里面传来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有些科学家和他一样忍着痛爬了出来,却刚到门口就经受不住地昏倒。
有的拿头撞墙,希望以痛止痛。
有的则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抽搐。
他自己则是扶着头,拖着脚一点点往外面挪。
他此时已然明白,什么数据连锁炸弹?什么针对人工智能的袭击?
全tm谎话…
iaai的真正目的,是他们这群科学家。
又或者是参与这场会议的所有人?
不知道。
他已经没力气去想了。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他想回家。
他迎面撞上一个人,一看,是林老师。
他此刻浑身浴血,似乎是依靠不停残害肉体才保持的清醒。
他一看到王辉,原本黯淡昏沉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快!”
林老师将手里一个圆形乳白色球体塞到王辉怀里。
“带着它走!”
说罢,他再也坚持不住地昏倒在地。
整个实验区的走廊此刻如同阴暗森林,漆黑里,人的哀嚎挤成一团,激昂过后是低垂,低垂过后又猛烈起来。
鲜血染红了地板,瘫倒的人此起彼伏,墙边,地上,另外的人的肉体上。
在这片走廊里,只有一个人还坚持站立着。
他跌跌撞撞地穿过黑暗,往光明里去了。
王辉无力思考怀里的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力气去管林老师,只是机械地抱着。
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往前…
往前走。
就在他即将走出实验区时,一阵刺痛从腿部传来。
接着,他无力地倒在地上。
往腿上看去,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中弹了。
“不许动!”
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接着,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卫军包围了他。
枪支前,王辉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心情,那不是恐惧也不是紧张,而是释然。
这种释然甚至叫他的持续性头痛都减轻了不少。
就像在深山野林里胆战心惊地躲了快一辈子的罪犯,突然有一天被逮住一样。
只是,还有一件事他觉得遗憾。
当初毕业前,他是真的想做个好科学家,造福人民的。
只是战争年代的好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随着这一想法的坠地,他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