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官兵人人有疾,个个害病。
不知发了什么疯,厮杀中忽然有大半官兵调转刀头,对自己人反戈背刺。
这一下突如其来,谁也来不及应对。
刹那间,官兵死伤超过半数。
何简二位捕头仰天嘶吼,虎目中泪珠滂沱,泣不成声。
官兵等对上山贼,只要精力充足,能一眼不眨砍上个三天三夜,可对身旁疯癫的同僚,又如何能下的了狠手?
躲的躲,避的避,吼的吼,喊的喊。
只是一味招架,无法一时平定。
这般自顾无暇,给了山贼便宜。
一连九个山贼冲到花轿旁,带头的抡起开山斧,自上而下劈向简捕头,八个山贼抢过花轿,飞奔向县城东门。
田文香看不见后方战况,瞧了瞧花轿下面飞速后退,虚不实际的地面,伸手将林嫦清紧紧抱进怀里,放弃了跳出花轿的打算。
跳下去不幸脑袋磕在地上,非碰个脑浆迸裂不可,有幸双脚触地,脚不断腿肯定会断。
山贼抬着花轿跑了大半个时辰,远离安陵县四五十里,来到一处茂密森林,放下花轿歇息喘气。
他们团团围坐的空地,距离花轿不足两丈,但凡有丝毫异动,眨眼即到。
田文香自知跑不了。
心说:‘可怜本小姐才出狼窝,又掉进虎口,此刻被一群亡命之徒围困,如何才能脱身?’
大约一刻钟后,有山贼大喝:“把她拉出来。”轿帘被掀开,一蒙面大汉伸出蒲扇大手要拉她手腕。
田文香瑟缩躲开,见他眉头皱起,神色大是不耐,心肝儿一颤,又把胳膊伸了出去,主动凑近蒲扇大手。
那大汉微微愣神,却不抓她,语气也轻缓了很多:“请小姐下轿。”
定了定神,田文香强行按住已经站起来的林嫦清,独自走出花轿放下轿帘。
面对向众山贼,福礼深蹲:“诸位好汉爷,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群贼整齐划一,动作一致的愣神。
果不愧当豪门大家闺秀,真乃绝色佳人也。
新娘子大约十六七岁年纪,容貌秀美绝凡,紫金钗,金凤冠,鲜红色嫁衣更增容光。
瞩目逼视,只觉得自惭形秽,深愧玷污了佳人。
那手足无措,羞答答的模样,仿佛无形之爪,挠在心窝窝上。
“小姐在上,晚生有礼。”
“嘿嘿,嘿嘿,如此佳丽,这趟差事便是死上几个人,那也不亏。”
“不错不错,有理有理。”
“想那城中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本就被王孙权贵霸去大半,现在又想…哼,贪得无厌令人发指。”
“弟兄们,咱们今日有福了。”
“粗鲁,休得唐突了大小姐。”
“我很温柔,那我就先上了。”
……
众山贼肚子里两颗腰子突突狂跳,群起振奋、激动、热切以及急不可耐。
花轿不远处,请小姐下花轿的蒙面大汉冷言冷语:“都清醒点吧,倘若叫寥仙师得知了,你等安有命在。”
“无妨,仙师有令,只说劫掠新娘,对新娘如何处置却不曾有只言片语,想是并不在意。”
这话出口,群贼对仙师的些许恐惧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八贼中,倒有五人一边邪笑,一边缓缓逼迫过来。
田文香心惊肉跳,抬臂娇喝:“各位好汉爷且慢,实不相瞒,小女子还是处子之身,委实是。”
“啊对对对,都给老子闪开,今日由我先开荤,明天才能轮到你们。”
另外四个大汉闻言,虽然踌躇,虽然不愿,到底还是骂骂咧咧的退了回去。
这就完事了?
她本意是挑起争斗,使五虎相争,短时难有胜败之分,便以从中作谋,寻找脱身之机。
不想计策不灵,草草罢场。
倒也猜测到了,这贼子在八贼中,许是地位最高,号令群贼莫敢不从,既然此一计不成,本小姐还有另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