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马上要跳帮,穿着板甲跳不动啊!那么,这个陷阱的重点大概率是在盔甲上!
赵昊觉得他似乎抓到了关键点。如果红胡子带着手下好不容易跳到对面,还没打两下,突然呼啦啦出来一票全甲武士,那不全傻眼了。
都不用穿成铁罐头那种,就有几个穿锁子甲的,局势都是一边倒。
而内应的作用应该只是确保男爵这边的武士在反应过来以后也无法着甲,或者还要简单放点火,以制造混乱。
想通关键以后,赵昊摸摸鼻子,躲过大部分人的视线,从人群后面绕到红胡子身边,堂而皇之地将男爵大人赏赐的朗姆酒拿了出来。
首席骑士当然是骄傲的。但是,朗姆酒会让这份骄傲例外,因为他的那份朗姆酒在港出海没几天的时候就喝完了。
“小机灵鬼辛德尔,说吧,除了不能让你成为自由民,其他的我尽量满足你。”红胡子首席低头小声说道,眼睛只是瞟向酒瓶。
“尊敬的大人,过几天我们就要到达目的地,领地的勇士们要跟随伟大的斯瓦利亚男爵惩罚异教徒了,请允许卑微的辛德尔一家去对盔甲武器做最后的检查与养护。”赵昊微微鞠躬,将朗姆酒双手奉上。
红胡子将酒收下,对赵昊耳语到:“放盔甲的舱室你知道在哪,一会儿男爵如果问起,我会说是我派你们去看守的。”
对于半农奴的逃兵行为,红胡子大人是可以容忍的,他们是“会说话的灰牲口”嘛,甚至连骑士侍从都不是!不需要遵守骑士规则。
目的达到,赵昊默默回到队伍中,在周围人木然的注视下将父兄带离甲板层。
两艘船终于足够近了!
男爵大人一声令下,弓箭手几轮急速射,压制的对面弓箭手不敢露面。
红胡子拔出长剑,指挥灰牲口们沿着踏板跳向对方船只。金贵的骑士老爷可不当第一波的炮灰。
甲板迅速被清空,一个个舱室们被打开,战斗发展的异常顺利。
男爵大人用下巴点了点红胡子,首席骑士立马会意,是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该骑士老爷们上场了!金币!货物!奴隶!这可比在斯瓦利亚乡下爽快多了!
守着一帮苦哈哈,啃着黑面包,连肉都不能每天吃!惩罚异教徒的过程果然是精神物质双满足!
男爵大人也是满足的,但是贵族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骑士们一会儿就会把战利品奉献给他们的领主,自己只需要享受成果就好。
只是这个“一会儿”时间有点长。而且,他等来的也不是战利品。
而是,一颗被丢到他脚下的不规则球体。
这个球体是红胡子的头。巨大的恐惧感瞬间袭来。
啥情况?被反杀了?!这种结果怎么能接受!
男爵此刻早就是梭哈的赌徒,全副身家就在这船上了!管他对面是什么魔鬼!他都不能输!也输不起!
那么赌徒在输掉一切之前是什么状态?只有疯狂!
他从小接受骑士训练,他也可以继续带领剩下的骑士进行战斗!看着对面反跳帮过来的敌人,男爵大人高举骑士剑,迅速组织起进攻,他誓要将这命运的骰盅掌握在自己手里。
甲板上又开始响起了短促而激烈的脚步声,而甲板下面却显得异常安静。
“小辛德尔,内鬼已经被解决干净了,我们现在快去帮助男爵大人吧。”“对啊,救了男爵大人,我一定可以被册封为骑士!”
赵昊有点无奈的看着这两位被中世纪封建思想毒害的至亲:“男爵大人还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为什么?”伊斯尔纳将舱门顶盖悄悄掀起一条缝想要看清男爵大人的位置。
赵昊快速观察清楚外面的情况后,立刻将舱门盖合上并在内部锁死后,耐心向两人解释道:“红胡子的作战并不是一无是处,对方过来的人没有想象中的多,而且有带伤的,说明对面的有生战力也很有限;最重要的是,他们为了跳帮过来,也只穿了皮甲,只要男爵这边有几个披甲武士,还可以反败为胜。”
“那我们就是关键时刻杀出的披甲武士了?哈哈,小辛德尔,你果然是个天才!”伊斯尔纳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身上的板甲被他晃的哐哐响。
老辛德尔紧了紧身上锁子甲的系带,看着眼前两个被甲胄包裹全身的儿子,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是他这些年的得意之作啊!不管是甲还是人!甲板上的响动越来越微弱了,赵昊不管父兄急切的眼神,只是稳坐钓鱼台,他要的“关键时刻”还没有到来。
怀斯特挥剑砍死了面前最后一个反抗者。虽然有些意外发生,比如对方的骑士异常勇猛,制造混乱的火也没有按照约定着起来,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
被砍伤手臂的斯瓦利亚男爵已经匍匐在自己面前了,他信誓旦旦说可以用一箱的金哈布赎回自己,只要放他回领地。
一剑刺穿这家伙的喉咙,顺手把剑他身上的羊绒内衬上蹭了蹭血污。
这个蠢货到死了还不知道,洛锡安人早就把这家伙给卖了,抵押的城堡领地自然归洛锡安人,这船、盔甲武器及其他物资,自然是归自己。
本来受洛锡安长老会的雇佣只是护送一艘从东方过来的商船到热那亚,但是串通下面的人干点私掠的买卖,想必高高在上的长老们也不会知道吧。
这年头在海上,大家不都是这么发财的嘛。
这个什么斯瓦利亚男爵真该死!看到我独眼怀斯特来了还不引颈待戮,竟然还敢反抗!
这次的损失有点大,要赶快让手下去货仓看看战利品!本大人只需要在这里享受成果就好。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柄锤子,一柄飞过来的锤子。他下意识的用剑格挡,顿觉手臂一阵发麻。
甩锤子的好大力气!早知道应该躲的!
惨叫声此起彼伏传来,怀斯特一看,两个穿胸甲戴头盔的骑士跟一个穿着锁子甲的老头从下层船舱口抢将上来。
这三人身上都捆着各式钝器,当先一人用这些钝器当做投掷武器对自己的手下进行攻击。
左侧一人手持长矛,看到靠近的敌人就当胸一刺。右侧老头除了向当先一人“输送武器”外,还警惕的看着四周,似是看护两个披甲骑士的视觉死角。
饶是独眼怀斯特纵横爱琴海多年,也没见过这种怪异打法。打架也好,打仗也罢;打的就是一个士气,所谓匹夫之志不可夺也,如果被“夺了”,也就离死不远了。
怀斯特一方的士气就是被这三人的怪异组合给夺了。
看着眼前这三个“铁疙瘩”,怀斯特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刚才斯瓦利亚男爵面临的窘境,现在轮到自己了!
这回旋镖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些!甚至剑锋划过喉咙的那一刻,怀斯特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