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堂,六楼,那间奢华的办公室内,吴志远与陈胜天相对而坐。那张原本摆着茶具的桌子,此时安上了火锅,汤在锅里不停地翻滚,热气腾腾,发出噗噗的声音。然而,此时吴志远的心已经沉寂下来,不起丝毫波澜。
“来来来,志远,别客气!”陈胜天热情的招呼着,“本来安排一间雅座的,但人多眼杂,你别介意!”
吴志远没有说话,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量!”陈胜天笑眯眯说道。
“酒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怎么喝都是这个味道。就像人一样,没有三六九等,高贵低贱之分。”吴志远淡淡说道。
“再来一杯!”陈胜天准备给他斟酒。
“不用了,酒喝多了乱性。”吴志远摆摆手,“陈总,我要的东西呢?”
“别急嘛,已经安排人去准备了,一会儿就送过来!吃菜,这可是渝城有名火锅呢!”陈胜天依然笑眯眯的。
“我刚到渝城,就看到有人横死街头,时间紧迫,我不想陈曦有什么闪失。”吴志远声音开始冷起来。
“志远,你知道我到渝城这十多年来,是怎么打拼的么?”陈胜天突然认真的反问吴志远。
“不知道,洗耳恭听!”吴志远耐着性子,不骄不躁地说道。
“那时候我已经在成都积攒一定的产业了,成都虽是大城,但终究偏居一隅。我想吧,长此以往,难有大作为,所以就带着女人,心怀雄心壮志,来渝城发展。”陈胜天喝了一口酒,感叹道。
“可来到渝城后,才发现事情比想象的艰难得多。那时候的渝城,贪腐成风,败类横行,而我又不愿昧着良心做事,不想同流合污,所以举步艰难!”
“恰好这时,有一个人出现,事情才有转机。那时候他没有现在这般位高权重,但说话还算一言九鼎,给了我很多方便,之后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他的权利也越来越大。我也曾一度把他当我恩人呢!”陈胜天自嘲道,有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他们这类人,你知道最贪图的是什么吗?”他说着,忽然盯着吴志远,只见吴志远摇摇头,他又继续说道。
“其实无非三样,权,钱,色!”陈胜天的眼睛锐利了起来。
“第一,就是权利!每个来商人想投资做生意,开发什么项目,需要批文,得经过他们审批,他们首先考虑的,就是这项工程项目对自己政绩的影响,如果能助长他们步步高升,他们自然乐意。其次,就是金钱,这是很多人的选择,有多少人廉政半生,却想要在退休时捞一把。最后就是女人了,很多时候,一个人有多少女人,就可以反衬这个人有多大权利。所以很多投资者,还不如说是投机者,想要成事,都走这条路,投其所好,肆意妄为。”
“贪婪是原罪。”吴志远不合时宜的开口,“权利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说得好!来,志远,我们喝一杯!”他像是找到知音一般,与吴志远碰了一杯,把杯中酒喝得精光。
“说回我那位恩人,他不争功,不贪财,也不好色,表现得可圈可点,风淡云轻,所以我一度与他走得很近。”陈胜天顿一下,脸色变阴沉了起来,“却不料,他看上我的女人了,霸为己有!我与他的关系从此降到冰点,可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我的女人突然死了,表面看,是跳江自杀。其实,我知道,她是被活生生勒死的,然后被人抛尸在滚滚长江中!想毁尸灭迹,不料被人打捞上来了。从那时起,我忍辱负重,发誓必杀他!直到我遇到你,我知道这个机会来了!”
“志远,你想找到陈曦,要从王文着手。而王文与他的关系也很复杂,所以你帮我,等于帮你自己!”陈胜天说着,眼睛已经血红了起来。
“对于你的女人,我很抱歉!我答应帮你办的事情,必然帮你办到。”吴志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过,我们一码归一码,陈曦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你只需要给我提供两样东西,钱和消息!”
“这是自然的!来,喝酒!”两人又喝了一杯!
“砰砰砰!”有人敲门。
“谁?”陈胜天眉头一扬。
“老板,是我,您要的东西我给您带来了!”一个女声传来,是之前在一品堂迎接吴志远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