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的见钱沣问他的身世,他又开始唠唠叨叨地给钱沣说上了。
“伙计,别提了,咱过去也是个读书人。读过私塾,后来在城里开了一个小铺子,专门卖一些妇女们做针线零活用的东西,如丝线、绣花针、剪刀等。虽然这些东西看起来微不足道,但也能赚个零花钱,过个小日子也够了。”
“谁知,自从刘国泰当上了山东巡抚,小日子一下子不好过了。他巧立名目,强取豪夺。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最后交不起这么多的苛捐杂税,小商铺就关门倒闭了,踏上了乞讨这条路。没想到,现在在山东讨饭也很难,讨饭也要捐钱,上税。真的活不下去了,做人真的太难了!”
钱沣越听越生气,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弹劾掉刘国泰,还山东一片晴朗的天空,让老百姓不再受这些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的压榨。
钱沣和这个叫花子的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山东地界的一个小县城,叫花子的和钱沣挥手告别,各自去讨饭。
叫花子的离开后,钱沣又找了一个小饭馆,打算去那儿乞讨点饭吃。
钱沣来到小饭馆门前,只见门前冷落,不见人影,钱沣又揭开门帘,走了进去,里面冷冷清清,根本没有任何人吃饭。
这时店主从里间走了出来,他一见钱沣,说:“去去去,讨饭也不找个地方,我们都没有饭吃,哪里有你讨要的饭吃!还不快走!”
店主一边说话,一边伸出双手,把钱沣往饭馆外面推搡。
钱沣刚要说点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店主推出了门外。说:“你快走远点,别在这儿挡道。我一天都进不来两三个吃饭的客人,哪有你要讨吃的饭。”
店主骂骂咧咧地走进去了,嘴里还在不停地絮絮叨叨着。
“今天这个来要,明天那个来要,咱还不如个要饭的。春天捐修路的钱,夏天捐抗旱的钱,秋天雨多了,要捐修河挖道的钱,冬天天冷,又要捐取暖的钱,一年四季,何时是个头啊!”
钱沣听着店主在里面骂骂咧咧地,他又跟进去,说:“店家,我不问你要饭,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收这么多的钱,捐这么多的款,官府给你们收据吗?”
店主一听这个叫花子的话,吃惊地看着他,其他叫花子的,进门是要饭,他不要饭,却问这个事,真是咄咄怪事。
他对这个叫花子的有点好奇,刚才的气消了一半,他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问这个不干什么,我就是有点好奇。你如果有这些收据,就把这些收据送给我,权当是你施舍给我的一顿饭,好吗?”钱沣满脸祈求地说。
店主觉得这个讨饭的真奇怪,别的讨饭的,不是要饭就是要钱,哪像这个讨饭的,既不要饭,也不要钱,却要这些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钱花的破破烂烂的废纸条。
店主没好气地一把扯下挂在墙上钉子上的一沓收据,递给钱沣,说:“给你,拿去吧,别在这儿烦人了,你快走吧!
钱沣接过店主递给他的那些收据,如获至宝,赶紧揣在怀里,对店主说:“谢谢你啦!”
店主见钱沣接过这些废纸条还感谢他,心想,这个人一定神经不正常,脑子进水了!不然谁会跟他要这些无用的东西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