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话中的刺探,苍梧但笑不语。
收回视线,转向一直关注这边的白山和离遇。
苍梧走上前,对二人拱了拱手:“见过诸位长老。”
“魔主大人客气了。”白山伸手将她扶起,语气也客气了许多。
“如今我的身体不适合再动用魔族的力量,今后还要请诸位长老多多指教了。”
“你赢了阵法大会,我们理应要教你的。”离遇接过话,神情坦然。
苍梧感激地抱了抱拳,又看向主位上的桑曦。
“身体如何了?有没有感觉不适?”桑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即便是问候也是淡淡的。
“多谢殿主愿意收留,本尊并无大碍。”苍梧唇角一扬,“只不过还需要借您的力量好好休养一番。”
“魔主自便就好。”桑曦说完,转头吩咐完殿旁伺候的侍从们,“水灵殿暂时由魔主掌管,你们仔细服侍着,一切听从魔主安排。”
巩立秋没想到桑曦会给苍梧这么大的权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但一想到他们曾经在风澜大陆共同经历过生死,很快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既然魔主醒了,那么有件事情我们需要向您确认一下。”寒暄的话说完,白山开门见山,直接进入正题。
“关于当时伤你的人,我们猜测了一下,可能是老十。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们去查了他的墓,已经空了。”
苍梧眼神微闪:“可有画像?”
“这便是了。”白山从袖中取出一个雕刻精美的盒子递给苍梧。
苍梧接过,打开盖子,看到其中摆着一块圆润的玉球。
取出玉球,苍梧往其中注入一丝念力。
淡淡的青光闪烁,她的脑海中便出现了一个人的样貌。
“是他没错。”见过那个人,苍梧抽回念力,将盒子还给白山。
“虽然样貌大有变化,但气质很像,而且他身上那股臭味,一模一样。”
“那咱们没有搞错。”白山幽幽一叹,“看来事情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棘手。”
“能有什么棘手的。”苍梧神情淡淡,“再棘手,也不会比半年前的浩劫要麻烦了。”
白山一愣,随即又是一叹:“魔主说得有理。如今只要我们三族联手,不怕不能还神鼎大陆一个和平。”
他这话表面上是在说那叛徒老十,可苍梧却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她心底不住冷笑:人族对自己果然还是无法坦诚相待吗?
“白长老说话不必这么阴阳怪气。”原本没有插嘴的帝无辞忽然开口,那双极具侵略性的金眸一动不动地盯住白山。
他唇角微掀,声音虽然平静,可看他的神情,怎么都不像是在好好聊天。
“你莫非是在质疑我们与殿主的交情?”
他说着,看向桑曦。
这话虽然像是熟人之间的相互调侃,可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有意思。
“协议已经签订,你也无法反悔了。”桑曦没有太多反应,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他看向苍梧:“魔主大人如今既然无法使用魔族的力量,那便继续修行灵力吧。若有难处,殿中的几位长老在灵力修行方面颇有造诣。”
身为人族最高的权力者,他都放出了话,四方殿的各位长老也便不再多言,纷纷躬身领命。
苍梧定定地盯着桑曦,在他扫过自己时,扬起唇角。
回到水灵殿中,苍梧便直接道:“你们并没有签订协议对吧?”
帝无辞轻哼一声:“当年人族就没有出手阻止大战,如今我又凭什么信他?”
“的确。当年若是四方殿直接出面,双方也不至于伤亡如此惨重,以至于很多年后都没有恢复过来。”
苍梧面色凝重,若有所思道:“如今要是再掀起一场大战,那你龙族境内不少种族,可能再无崛起的可能了。”
听完这话,帝无辞睨过她:“那你魔族呢?”
苍梧耸了耸肩:“只要人心还有黑暗之处,魔便一直存在。”
“那你倒是轻松。”帝无辞淡淡地看着她。
“只是那样生出来的魔多半没有理智。”苍梧漫不经心说着,给自己倒了杯刚烫好的酒。
“我们魔族有专门的军队管理和处理这种魔。有的能够驯化,成为低阶的紫魔或者红魔。有的邪念太强,只能打散他的神魂,让他永远消失。”
话落,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帝无辞没能看到她的神情。
屋内陷入了很长的沉默。
半晌后,帝无辞开口:“也就是说,其他两族的人若是发生什么意外,还有机会通过魔化生存下来?”
听到这个问题,苍梧拿着杯子的手一顿,眼底的情绪变幻莫测。
她背脊僵硬,顿了好半晌,才艰难地开口:“越强大的人魔化,越难驯。到时候,魔族会用我们自己的办法来解决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