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
“真到了你们这辈啊,这些好东西也都丢的差不多了。”
朴旧的戏台,狰狞的蛟龙,青色的尾巴上束起尖尖的刺。
三尺白绫,勾着那人的脖子。
倏然,那人睁开眼睛,双手冲着他缓缓的伸了过来,“小放,小放,你要跟爹一样,在咱们剧团唱越剧啊。”
徐放腾的从床上坐起,青筋暴起的白皙手背压在柔软的床铺上。
身上的背心被汗浸透,他扯住胸膛处的衣襟,单手将背心给脱下扔在床边。
徐放跳下床,五指插入头发后猛地收紧,他的目光在虚空处停留了几秒,喉结剧烈的滚动。
直到从窗外吹进来的风打过他汗湿过的脊背,产生一丝凉意后他才回神。
眼神下压,黑眼球倒映的光影被镇压,只剩下一片漆黑。
张丽萍惦记着即将出远门的儿子,一早就唤梁吴载她去商场。
这男装店里模特身上穿的衣服,她真是看一件就想扒一件,因为她觉得徐放穿什么都好看。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张丽萍征求梁吴的意见,她知道徐放的个性,买太多了肯定又招他的不喜欢。
“好看。”梁吴点头。
“问了三件你都说好看,你这不矮子看戏么,哎,早知道带香香出来了,她这个孩子一向有主见。”
梁吴扶了下眼镜,“香香趁这几天学院没课,回家陪父母去了。”
张丽萍点点头,“是该回去看看了,她家又不是不在上海,每天有戏没戏的总窝在剧团里,他爹妈啊老是跟我和任意念叨着不大点的丫头一点都不顾家,还说什么女大不中留。”
“行了,小姑娘。”她扭头,“把这件包起来。”
“香香她喜欢唱戏。”梁吴很中肯的说了句。
张丽萍看了他一眼,“是啊,香香是个很不错的孩子,蜜罐里长大的小姑娘能一头扎进这行里,也实属难得。”
张丽萍说到这里笑了下,“她妈特别担心她一直呆在越剧团里找不到对象呢,说咱们越剧团都是大姑娘小婆婆,男人啊少的很,这年纪相当的也就徐放一个,我倒是觉得俩人要是能成也挺好的。”
梁吴没开口,张丽萍看着他那一成不变的表情叹了口气,这梁吴啊跟个木头似的,她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顾客,这是您要的衣服。”
“行,结账,梁吴,咱们再去趟超市,我想给小放做顿饭吃。”
张丽萍那日从超市回来就病了,徐放两次去看,都没见到人。
说是重感冒,已经在治疗中,怕传染给人所以谁都不见。
“这阿姨啊说病就病。”程香香将购物袋放在徐放桌上,“这是梁吴给我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阿姨亲手给你挑选的衣裳。”
“医生那边怎么说?”
徐放有些放心不下,程香香见状,宽慰他道:“说阿姨感冒的诱因是因为出汗之后吹了空调,问题不大,你知道阿姨向来疼你,可能怕你出行之前被她传染才不见你,要不你说你一人在外她得多担心啊。”
“我又不是小孩。”
程香香笑了,“阿姨也是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