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礼对陈子的回答表示很满意。
徐放手中转着的笔啪嗒的掉在桌面上,不仅笑了,还笑出了声。
只是笑意中,藏着深深的寡淡。
尤礼倒是不在意,反正她觉得自己挺漂亮的。
徐放将招生的单子往桌上一放,脊背挺直向后靠,最后沉沉的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她。
“尤小姐你走错地了吧。”
尤礼:“没错啊,这不是国海越剧团么?”
她继续说道:“我来报名。”
“这不教演戏。”徐放重新抓起笔,笔帽向下,戳在桌子上,“出门左转,打车去上戏挺方便的。”
“你怎么说话呢!”陈子急了,尤礼抬手,拦了陈子的话。
她走向徐放,站在桌前,俯身,涂着裸红糖果色指甲的纤白手指曲起摁在桌子上。
“徐先生,这越剧也是戏剧的一种,你们招新培养,不教演戏这话不觉得矛盾吗?而且我是来学习越剧的,你刚才对我说的话,我能理解为你对我有偏见?”
徐放没说话,尤礼混不在意,只是说道:“我看了官网的招生简章了,说只要对越剧兴趣就可以来,上次在北京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了越剧,事后怎么回想都觉得精彩,说白了这还要谢谢你,但是徐先生,你这般将学员拒之门外怕是不好吧。”
拒之门外,好大一顶帽子。
徐放冷笑一声,将单子往她面前一推,笔放上面,“填表,签字。”
尤礼乐了,拿起笔。
“听说你们这包住宿啊。”
写下自己的姓名,尤礼问着,又写了性别。
“嗯。”这声几乎是从他喉间滚出来的,没什么情绪。
“学费怎么交?”
“一次三期,一期时长一个月。”
尤礼:“听着跟交房租似的,你们这要押一么?”
她没租过房子,但她出租过房子。
徐放不再听她胡扯,从桌空档里摸出盒烟,烟上搁着打火机,他起身往后走,男人脊背宽阔,风一荡,衬衫压滚,似乎要从窄腰里抽出来一样。
尤礼想,他衣服下的腰身应该挺性感的。
徐放从烟盒里抽出支烟,搁嘴里叼着,低头拢风,点出了火星子,于是顺手将打火机揣进裤兜,烟夹手里,吐出一圈薄雾。
他背着身,烟雾一阵一阵的往后飘。
徐放目光看向一处,“老刘,等这位小姐填完表,带她去东院安排住宿。”
通往前堂的拱形门一侧的植物影动,随后蹭出一个人来,约莫四十多岁,穿了件泥棕色的长袖,青深色的裤子,脚上踩着双拖鞋,下巴上的胡子不知道几天没刮了,长得乱七八糟的,不长,但看着挺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