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逢昌刚开口打算拒绝,就见徐放抬起手,阻止了他即将要说的话。
他头未回,手缓缓的落下,坐姿端正,“时间,地点,想看的剧目你发给林叔。”
尤礼抬起眼来,通红的眼里还滚着眼泪,她深吸了一口气,慌不迭的起身,胡乱的擦了把眼泪,连连给徐放鞠躬,“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从林逢昌那里拿了名片,又问好徐放的接下来行程,尤礼才离开。
戏台子外面停了辆奥迪q5,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随着坐进副驾的女人还有外头的热气,扑了陈子一脸。
“小老板,搞定了?”陈子嘴里叼着支烟,漫不经心的笑,他家小老板这样看着,还真像是个未入尘世的小姑娘。
“嗯。”尤礼脑袋椅子椅背上,拿手蹭了下眼角,低眸瞥见指身上的水汽,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陈子,给我支烟。”
将名片塞进储物盒里,尤礼打开包,取出一支口红,落下前方镜子,大红色度抹在她那粉唇上,抿了下后满意的笑笑,眼底兴味正浓。
刚从林逢昌那里确定过了,她需要的那几天,徐放恰好有时间。
陈子乐呵呵的将烟递上,转眼就见尤礼开了车窗,看着戏楼的方向。
“小老板,那徐放长什么样?”
“漂亮。”尤礼吸了口烟,半只胳膊都搭在刚冒头的车玻璃上,眯起眼睛,脑子里想起刚刚掀帘而入的男人来,行头扮着,真人比剧照还要漂亮那么一点,至于下了妆之后长什么样,她还真不知道。
“嘿。”陈子敲了下方向盘,“早知道我也进去看看了。”
尤礼唇微张,吐出白色的烟雾来。
脑中晃过那男人抽钗子的动作,扯唇,若不是早知道他是个男人,刚刚她恐怕会错把他当成一个女人。
“那咱下午回北京啊?”陈子不确定的看着尤礼,欲言又止,尤礼看了他一眼,毫无起伏的笑,“回啊,回去看戏。”
“少爷。”待尤礼出去后,林逢昌满脸的担忧,“您怎么就答应了尤姑娘了呢?您又不是不清楚老团长立的规矩。”
国海越剧团是规模比较大的民间越剧团,老团长叫李任意,是徐放的师父。
团里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允许团里的演员擅自接私活。
一旦发现,后果严重。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徐放看了眼林逢昌,“林叔,这私活我也不是第一次接了。”
他起身,脱掉身上的戏服,“您这每次规矩规矩的,磨得我耳朵疼。”
林逢昌叹气,的确,这不是徐放头一次破例。
去年东二巷卖豆腐的那家张老头来请戏,他家少爷不是也去了么。
原因就是张老头那老伴得了胃癌,瘦得皮包骨头,眼看着不行了。
这辈子就好两口越剧,最心水的越剧演员还是徐放。
少爷心一软,破例开了嗓。
往下,还有个三四次,都是这么个情况,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家少爷啊,心就软在了情义上。
林逢昌叹气,祈祷着,这次也千万别让老团长知道了啊。
手机叮的一声,林逢昌收到了尤礼发来的短信。
林逢昌边看边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