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牧之呵呵一笑。

虽然他发现，眼前的这道白色身影，容貌与记忆依旧，但确实有所不同了。

陆羽盘坐在地，双手持剑于胸前，将两人的视线拉到同一高度。

世界依旧天崩地裂，如袋子破洞的空间的裂缝不断出现，但是两人都毫不在意。

“能给我讲讲前世的我吗？”

陆羽脸色温和，熟悉的笑容浮现于牧之眼前。

作为老对手，他认得这是陆羽和朋友畅聊大道的态度。

牧之闭上眼，杂乱的烦思如丝升起，然而却被一个念头一扫而空。

再睁开眼，牧之看着陆羽。

“不用，你们确实不一样。”

牧之摇摇头，瓷碎的纹理悄然蔓延至额头。

表情几度变幻，似欲言又止，念头在瞬时旋转，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我，败了。”

陆羽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牧之，他明白牧之的意思。

上一次是力量的交锋，这一次是道途的争锋。

作为一生的对手，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屠戮仙界半数，魔气滔天的男子，其实并非嗜杀之人。

牧之那碎裂如陶瓷的左手一抬，一道白光弹射而出。

陆羽不闪不避，白光没入体内。

陆羽闭目沉思，牧之也随之闭目养神。

裂纹悄然蔓延。

崩坏的世界也逐渐走向终点。

良久，陆羽睁开双眼。

“牧之，这是为何？”

他看着闭目的牧之，眼中闪过疑惑。

牧之打入他体内的是天阶灵诀“时间溯流”。

天阶灵诀《时间溯流》——通过以世界参数的改变来间接撬动时间流加身从而改变自己的形态，化为时间生物并可以借助时间的力量。使用者需要注意，该灵诀具有唯一性，只可被一人持有。当改变形态后，自身在时间长河的衍生将会消失，自身的存在具有唯一性，若是失去或者转移该灵诀，则下次使用时其自身存在将会消失。同时，伴随借助的力量越深，自身也将越发靠拢真正的时间生物，到达一定程度后将会从世界剥离成为附着于时间长河上的时间生物。

正如“时间溯流”的内容，此时拥有“时间溯流”他若是使用这一法诀，那么在重新开始的下一世，牧之的存在将会消失。

牧之缓缓睁开眼，对视着陆羽疑惑的目光。

坦然一笑。

“只是，想不明白。”

陆羽默然。

“还有，要说的没。”

陆羽沉默不语。

周身的土地微起尘土，远处，破裂的空间裂缝如吞鲸吸噬着满是剑痕的大地。

二人于此对视不言。

良久，牧之再次开口。

“没得的话......”

陆羽随即打出一道白光进入到牧之身体。

牧之闭目沉神，陆羽则一言不发地看着牧之。

时间如逝水。

“不可能！”

闭目的牧之瞬时怒目圆睁。

陆羽打入他体内的正是陆羽所修功法：万众一心！

功法——《万众一心》：可以向弱小之人施加庇护，受庇护者如果信任使用者则可以从其身上获取到一定的力量。

这功法效果如同他一直以来猜测的一样，陆羽和他修炼的都是自创功法。

但是，这个功法带来的力量不对！

根据牧之的推衍，这个功法带来的力量堪堪是现在陆羽力量的一半！

这怎么可能！功法作为修行的基底，即使是有三世手段的牧之，功法带来的力量也要占他实力的九成！

“这不可能！即便是我屠戮的生灵复活，给你带来的力量也远没有这么多！为什么！”

牧之脸色狰狞，原本他只是认为是他的一人道途输给了陆羽的众生道途，结果你告诉我居然不是！

满是裂纹的身体止不住地抖动，这是他灵法崩溃的征兆。

看着牧之终于不再坦然，陆羽畅然一笑。

“这个原因，你自己去寻找吧！”

随手将手中青锋摧毁成先天灵气，浓郁的灵气照耀着牧之那愤怒不解的表情和陆羽笑意扬扬的脸。

“！”

牧之发现陆羽的表情有些不对。

陆羽分出一半灵气捏起法诀，发着荧光的先天灵气没入身体后被打成一道白光，包裹住满身裂纹的牧之。

“草，煞笔陆羽，你要干什么！”

陆羽得意洋洋地回道：“道途这种东西得自己寻找嘛！”

“我已经给了你线索，”

“剩下的，你自己去找吧！”

牧之的身体化为白光。

看着情况不对的牧之立刻破口大骂。

“狗东西，谜语人你欠......”

白光大亮，包裹着牧之立刻消失不见，只剩声音在空中飘荡。

世界立刻剧烈颤抖，没了主人的世界立马要进入毁灭的结局。

“哈哈哈！”

陆羽开怀大笑。

青衣而起，引动起最后的灵气。

“时间溯流，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