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子初醒来,已经是一日后了。
她坐起身,身体因为躺了一天有些酸软疲惫。
她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内陈设很精致,以大红色为主,地上铺设了柔软的羊毛毯,两盏落地的照明灯,不远处还烧着碳,一旁的香炉里熏着麝香,很是好闻。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低头看了一眼右脚上银色的镣铐,链子的另一头连在不远处墙上的一处凹角,看起来用蛮力怕是也不容易掰断。
看着自己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南子初长舒了口气。好在自己的衣服是没被换掉的,不然她就会暴露了。
南子初躺在红色的被褥上,神色恹恹。
现在自己到底该如何,南子初其实并没有头绪。
可以说,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一团。
先是自己被表白,而后又被关在这里,按理来说,她应该想逃跑的。
可是她没有,亦或是,她好像有些舍不得那人了。
如果她逃跑的话,想到燕谌琥珀色的眸子黯淡下来,她就忍不下心。
她其实心里并没有想逃跑的,她对闲云野鹤的日子没有过于执着的追求。
但是一想到燕谌说的那些话,南子初的耳朵开始后知后觉地逐渐红了起来。
她慢吞吞地抓起被褥的一角,将自己的脸捂了起来。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么煽情的话。
可惜她是个女的,或许她告诉他真相然后做个好姐妹是不是也是可行的呢?
南子初有些天真地想。
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紧接着,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床榻边才停下。
燕谌今日穿的是明黄色的皇袍,像是刚赶过来,额间隐约有些细汗。
他低头看着床榻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人儿,竟第一次发现,自家殿下好像有些瘦小了,不像寻常男子一般强壮。
看来殿下这几年受的苦不少。
他有些心疼,但更多的则是有些害怕殿下会抗拒他。
毕竟自己才把他关起来。
一想到殿下可能会冷眼看着他,他的心就一阵阵的疼。
他怕殿下会绝食抗议,他怕殿下会像个木偶一样神情麻木……
来得时候,他就想过了所有的可能性,只是唯独没想过殿下会接纳他。
面对殿下,他太自卑了,自卑到日日夜夜做梦都不敢想能跟殿下在一起,自卑到他只是想把能留住殿下脚步的东西尽数摆在面前,只为祈求殿下能回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