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面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之际,凝霜走到那匹此刻正倨傲而张扬的烈马身边,伸手抚摸着它油亮的发毛,却不想那畜生似乎对于眼前的女子很是小瞧。
突然扬起的蹄子,撂着蹶子喷着热气,嘶嘶的马鸣之声把普阳帝吓了一跳,眼神有些慌乱的看着前面的女子,缠声喊道:“霜儿,要不然……”
凝霜看着眼前这个不听话的畜生,突然伸手一把从驯马师手中抢过缰绳,翻身上马……那从未被驯服过的烈马突然马背上多了个人,立刻显露出畜生的本性,开始疯狂的扬蹄咆哮。
周围的人都为凝霜捏了一把冷汗,福安想要上前,却始终都无法靠近。
那疯狂呐喊的马儿突然在草场之中四处奔驰,一群人无奈的护着普阳帝,远远的躲开了凝霜。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悠着点儿,皇后娘娘,来人,快来人啊!你们都是在干什么?没看到我家娘娘危险吗?”
福安跑了一脑门子的热汗,却始终等不到任何人出手。
凝霜此时掌心有些冷汗,低头看着身下不停挣扎的烈马,一时之间冷笑,突然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而后边跑边追的情况下再次飞身上马……
原本只是打着看好戏的神情的众人此刻才惊觉眼前这位绝美的皇后娘娘,原来除却那孤傲而明艳的外表,马术也是如此的了得。
凝霜再次上马之际,那胯下的马儿似乎已经全然恼怒,突然扬起了蹄子……
平姜彧看在眼中,有些心寒与四周那些畏缩不前的男子,同时却又对于眼前这个刚刚救了她的皇后娘娘感到了一丝敬佩之意。
就在此时,那马儿突然咆哮起来,平姜彧顿时有些心慌,便冲了上去……
可下一刻,就在众人以为皇后娘娘这次一定是必死无疑之际,却都再次愕然的呆愣在当场。
凝霜由于惯性,一次次被马儿颠簸,也到了极点,此刻看着胯下的畜生再次想要将自己甩离开来,不觉心头窜起一股怒火,突然伸手从头上扯下一根金簪,就在马儿嘶鸣之际,一道金光闪现……
待众人回眸之际,凝霜已经稳稳的落在地上,而那匹黑马此刻却抽搐着倒在地上,猩红的血液混着尘土在空气中扑面而来,一些胆小的宫人突然开始作呕起来。
低头盯着裙角的几滴鲜血,凝霜顺手将金钗丢在地上,满眼嫌弃的伸出手一根一根擦拭着指尖,而后低声说道:“福安,脏了,扶本宫去换身衣裳!”
福安此刻也吓得腿肚子一阵抽筋,可抬头看着凝霜平静的外表,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终于让它老实的平静下来,这才颠颠儿的跑过去,扶起凝霜的手说道:“娘娘,您没事儿吧?”
凝霜侧目看着地上的马儿,又抬头看着那几个脸色惨白的驯马师,冷声说道:“怎么?没看到它伤了吗?还不拖下去救治?本宫料想,经过今日,它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听话了!”
说完这句话,一双卧蚕眼带着天生的笑意环视四周,却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惊骇,刚刚还对她有些散漫的官员,马上都垂下了头。
普阳帝看着与平日截然相反的凝霜,不觉有些微微皱起眉头。
凝霜似乎也觉察到普阳帝的心里变化,却是微微抬头,轻声说道:“皇上,臣妾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父亲自幼便教导臣妾,要懂得保君心,定民意,为皇上浴血疆场,死而后已……”
“……护国公他……霜儿啊,你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女儿身,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可是不能在做了!”
普阳帝有些动魄惊心的说着,心中到了此刻还隐隐的跳动着不安,一看到地上那四肢抽搐的烈马,不觉感到一股寒意,抬头看着凝霜……
凝霜缓缓下拜,却马上又身躯有些微微颤抖,声音有些哽咽,这让普阳帝又是大惑不解,虽是不敢再上前,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霜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皇上,臣妾这是欣喜,臣妾真的没怎么。”凝霜一边说着话,一边抹着眼泪。
可这一反常的举动,反而增加了普阳帝心中的困惑,不觉将刚刚心头的一切惊恐全都退却下去,身子朝着凝霜迈开一步,低声说道:“到底是怎么了?霜儿,不许瞒着朕!”
凝霜慌忙用帕子将眼泪拭掉,而后又转身看了那匹马,此刻眼中多了多了一抹疼惜,只是有些愧疚的低下头说道:“臣妾真的没什么,只是刚刚想起一些童年往事而已。”
“哦什么往事会让你变得如此?说来与朕听听。”
凝霜显得有些局促,似乎是不愿意再提及,可是一看到普阳帝那张威严的面孔,却又马上低下头,绞着帕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