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准备好了吗?”
“嗯。”
王清齐闭上双眼,随着电流声音的结束,他也瞬间消失,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收拾东西准备去下一个地方的女孩。
……
外面灰暗的天空像是起了沫的苦咖啡,已是将近黑夜,窗外的城市却偏亮起红红绿绿的灯,整个城市像是不服老的中年人,独自躺在沙发上,静静等待自己的儿女睡去,在电视刺眼的光亮与摇摇欲坠的月亮陪伴下昏昏欲睡。
王清齐从病床上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整个医院应该只有他一个人,他已经找了很久了,不过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疲倦地回到自己“出生”的病房,等待自己的惩罚或是奖励。
目前来看,这就是宴会带自己来的地方,幽寂恐怖,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跟穿越到恐怖片里面一样。
穿越到恐怖片里就算了,连个前因后果都没有,直接上演全局高潮,这谁扛得住。
估计是惩罚无疑了。
王清齐脱下身上的大衣,露出蓝白色的病号服。
身上的衣服对他来说过于宽大,他把袖子往上撸了几下,裤脚也往上折了折,使这些东西影响不到自己的行动,全身心地做好准备。
幽蓝色的光线从走廊尽头折射过来。
“哥哥,哥哥,这次是谁。”一声尖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让我看看,嗯,病秧子,早该死了,都他妈怪这个世道,吊着这些鸟命,就是不想让我们好过。”
“对对,哥哥,说得对。”
“嗯,这次,就这次,让你处理,我累死了,在这儿歇歇脚。”
“诶嘿嘿,好哥哥,哥哥好,我把人杀了咱们回家就吃枣”
至此,黑暗中再没有任何声音,整个医院沉寂得可怕。
王清齐深呼吸,攥紧拳头。
过了将近半小时,外面开始起风,阴冷的风猛猛灌进屋内,王清齐冻得直打哆嗦,无奈把窗户合上,就在即将关好的一刹那,一只白色的手使劲从外面推了一扇窗户。
分不清是由于惊吓还是别的什么,王清齐瞬间双脚无力,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这下他不敢再上前关窗,他爬回病床上,裹上白花花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朝着窗外望去。
还好,总共三面窗户,另两面可都关得严丝合缝。
还没过上一会儿,内嵌的玻璃上逐渐生出一道道细纹,就像整个海域上薄薄的冰面一样,只要有了裂纹,哪怕是下面的海浪轻轻一拨,整个冰面都会由于连锁反应而崩溃。
吱吱呀呀的声音伴着呼啸的风刮得王清齐牙酸,房间的门在他进来带上的那一刻自动锁死,出不去了,他咬紧牙关,想要再去关一次窗户。
他爬下床,用单薄的身体顶着寒风,向窗户那边走过去。
没准上次只是心理作用呢,这次应该——
他正想着,一边合上窗户,心里暗暗放松。
一双苍白修长的手赫然出现,它们紧实地抓在窗户框上,没过多久,一张细长骇人的脸逐渐从黑暗浮现出来。
明明长得和人一个样,都是一个脑袋,两只胳膊两条腿,但这玩意儿的身形越看越怪异,两只手下垂竟能碰到膝盖,一条腿壮得无比,另一条腿细得跟杆子一样,尤其是那张脸,上面的眼睛又细又尖,嘴巴能咧到耳根后面,面部也似涂抹了厚厚的一层白漆一样,让人生理不适。
王清齐不敢细瞧他的脸,又不敢不看他,于是把目光集中在他的那顶白帽子上,他注意到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一见生财。
“无常,白无常。”王清齐心中一颤。
“嗯,让我看上那么一看,哎对,你,就是你,该吐血了吧。”
说到这,王清齐嗓子眼一甜,吐出来一摊红黑色的沫子,好像只是简单的呕吐那样。
“马上又要四肢无力,发软,对不对啊?”
此话刚说完,王清齐应声倒地,爬也爬不起来。
不能让这狗东西再说话了,照这么发展下去,我就离死不远了。
照着这个念头,王清齐抓起床上的枕头,向它扔过去。
没有任何声音,这枕头似乎没扔中。
“你快死啦,快死啦,只要我来帮你那么一小下,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无常边说着,边举起指甲如同长爪的手,慢慢向王清齐靠去。
王清齐内心所有想法突然被撼动了一下。
“那样也不错,好像。”王清齐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