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阿飞的母亲听闻了外面的动静，她缓缓地从屋内走出，眼中带着疑惑和警惕。当她的目光与那对老人的眼神交汇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那对老妇人颤抖着双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望着阿飞的母亲，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孩子，我……我是你母亲啊。”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深深的痛楚和坚定。她微微愣住，仿佛被过去的记忆所击中，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决地回答道：“几十年了，你现在才来找我？你走吧，我没有母亲。”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断了过去与现在的联系。母亲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她转身走回屋内，留下那对老人在门外，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和失望。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改变母亲的决定。

她是自己的外婆，是那位刚刚诞下生命就不得不将孩子遗弃的母亲。而站在她身旁的，是她的另一半，并不是自己的亲外公，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无奈，两个老人不知所措。

阿飞深知，过去的种种，如同一部尘封的历史，无法用简单的对错来评判。时间的力量，有时比任何刀剑都要锐利，它能割断最深的血缘联系，让人在茫茫人海中迷失方向。

面对这样的场景，阿飞心中五味杂陈。他无法改变过去，也无法左右现在。他只能默默地从身边取出一只粗瓷碗，盛满清澈的井水，递到两位老人的手中。

“老人家，喝了这碗水，就回去吧。”阿飞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他知道，这碗水无法抹去他们心中的遗憾，也无法填补那些失去的岁月。但它至少能给他们带来一丝清凉与慰藉，让他们知难而退。

年夜饭的香气在夜幕下悄然弥漫，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笑语盈盈，享受着难得的团聚时光。然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温馨。

随着车门的轻启，一位老者缓缓走下车来。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沧桑，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岁月的重量。这位不速之客，正是母亲的父亲，我的外公，一个在电话里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存在。

外公的出现，让母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站起身来，迎上前去，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穿越了十几年的时光隧道。我知道，对于母亲来说，这位父亲的形象在她心中早已模糊，只剩下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

外公的离开，是在母亲刚出生的时候。他为了生计，选择了远方，把母亲寄养在他的哥哥家。那些年，母亲不仅要面对生活的艰辛，还要承受失去父母的痛苦。外公虽然定期邮寄生活费，但那份遥远的关爱，始终无法弥补母亲心中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