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与厉鬼之间总有强有弱,它们的对抗也会在一段时间后分出胜负。
黑血和黑气本就属于某只鬼的拼图,相互之间融合得飞快,所以,败者当属客场作战的诅咒索命鬼。
而它留在杜崖脖子上的锁链,也渐渐被黑血侵蚀,而后,就能随意吞噬掉仅剩脑袋的杜崖。
弥留之际,杜崖眼中走马观花,一幕幕过往如影幕播放,似乎就连时间都因此而放缓了些。
锁链终究失去对黑血的抵抗,杜崖能感受到脖子,正在融化为血水。
他悔啊,悔自己那天怎么能玩个游戏着了魔,猝死在大好年华里呢?
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只是昏睡中所做的一个噩梦罢了。
噩梦,噩梦!
视线愈发模糊,似乎有好几道白光从一个点中刺出,圣洁,温暖。
在白光的照耀下,一群黑色斑点鸟乌泱泱地朝着白光而去,离他越来越远。
我也想去……
我也想离开这里啊……
说不出话的杜崖只能张嘴无声哭喊,眼中对白色光点的渴望不亚于鸡哥看到了篮球。
那片乌泱泱的群鸟中,好像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有一只从中飞回,由一小点渐渐地化作眼冒蓝光的渡鸦。
杜崖说不了,也动不了。
他只能在心不断恳求渡鸦带他离开,可渡鸦对此只是歪了歪鸟头,并没有过多动作,就连叫都不叫。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黑团越来越远,眼前脱群的渡鸦似乎有些急躁,它张开嘴巴一吐,一颗白色“玻璃珠”落在了杜崖面前,而后直径飞走,不再理会他。
不,别丢下我!
可惜,杜崖心中的呐喊,谁也听不到。
渡鸦越来越远,白光越来越盛,直到白极生黑,他恍如做梦般,意识回到了弘法寺鬼眼之主鬼域内。
茫然举起双手,脑袋左右不可思议的看着。
苏醒过后的杜崖像只黑色浓稠液体怪物,举手时,手臂手肘还滴答着黑血。
双手缓缓触碰脸颊,发现自己脑袋上,没有鼻子耳朵,眼睛跟嘴也只是三个洞。
嘴边里,除了粘稠的液体,其余连颗牙齿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杜崖茫然自语,那宛如沸水的“咕噜”音悄悄在鬼域中回荡。
细细体会之下,杜崖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鬼。
流动可侵蚀万物为己用的黑血,可当做领域的黑气,触发一定条件就能压制厉鬼或杀人的诅咒。
一只由黑血鬼为主体,索命鬼、黑气鬼三合一的黑液厉鬼!
但,这只黑液厉鬼,拥有着杜崖的意识!
“异类……”
“……有趣。”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随杜崖话音刚落时响起,惊得杜崖背后一凉。
目光中,一道挺拔的身影渐渐浮现,灰黑的中山装,亮白的肤色,最瞩目的,是那英俊完美的面容简直不像个人类,只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违和。
身怀黑气厉鬼能力的杜崖自然有着鬼眼之主一部分黑暗鬼域权限,但那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
鬼眼之主似乎也感应到了那位的到来,半开的眼眶挣扎着扩张,猩红的光不安分逸散在黑暗之中。
中山装男子对此只是偏了偏头,右手微微抬起划拉。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