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夜风,突然又起。
而且一改今夜大大咧咧的形象,由粗犷的强风转变成柔弱的细风,妖里妖气的刮,风掠过李永川的脖颈时,就好像有什么人在他身后踮起脚尖鼓起嘴在轻轻的吹,吹得李永川直起鸡皮疙瘩。
李永川不敢与男子对视,那双冰冷的目光里确实有种摄人心魄的恐怖。
冷汗划过李永川的眉角,存在眼角好一会儿才像眼泪那样不自觉的流下来。甚至李永川自己不确定这是汗水还是泪水,当时的情景,就算是哭,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可是浑身僵硬的李永川就连控制腿脚都费劲,哪里还能捋清哪根神经是控制泪腺的,能管住大小便不失禁就已经算是好事了。
李永川右脚又缓缓的往后滑了一步,就在他重心压到右腿,身子也向右歪准备提起左脚时,男子的身子也跟着前倾,仿佛李永川与男子之间有根无形的线,他这边一动就牵扯到了另一边。
恐惧在李永川的身体内肆虐的同时也在迅速的膨胀,它所带来的压力正一点点从内到外推进,李永川像是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扛不住压力崩溃爆掉。
李永川的视线的视线再次被迫回到那张破碎的脸孔上。
大概是刚才的动作幅度稍稍有些大,脸上的裂痕又宽了一些,而且还出现了几道延伸蜿蜒的新的裂痕。
李永川知道,对方这样的毛病可不是去不去医院就能解决的事儿,也更不属于碰不碰瓷专不专业的事儿,这家伙,弄不好跟自己还不是一个系统掌管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夜路走多了,难免不会撞到鬼。
“这个——您怎么称呼?”李永川脑子有泡,竟然脱口而出一句客套话。其实他自己的真实想法是看看能不能套出点话,没准自己还能找出点破解的路子。
男子自然不会理睬,依旧是盯着李永川看。
李永川假装咳嗽,实际左脚偷偷向后撤了一步。
男子的身子,也跟着继续前倾。
李永川看出门路了,要不说这观察是一切灵感的来源,李永川的灵感开始在内心翻腾:“我走一步,他前倾一点。我又走一步,他又前倾一点。那我使劲往后退,他岂不是就像翻盖手机折叠起来了一样?”
当然,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个推断,李永川又大胆的后退了一步。
似乎是急于协助李永川验明设想,男子也是很配合的跟着前倾。
李永川激动的直搓脸,“这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还怕个锤子啊!看他这个前倾角度,我顶多再退个三四步,这家伙就彻底折叠起来了。搞了半天,这还是个手机精。手机精就手机精吧,你好歹跟进时代节奏,换成大屏智能机啊。这叫什么来?落后就要挨打!”
这么一想,李永川的恐惧顿时消去了大半。接下来就是怎么甩掉这家伙的问题了。
发动机很配合的将轰鸣声维系平稳,似乎极力的想揽下跑路的任务。
李永川回头看了一眼车子,先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
“三步上车,向左打死方向盘再加一脚油门,管他折叠还是翻盖的呢,就不信能跑得过汽车?”
有了理论支撑,李永川也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实施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