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楚幽陵脸上已是夜璃的邪魅。
“为…为什么?因为这狗有病,不不不,有毒,对对对,有毒,有剧毒。吃不得啊!”
“你怎么知道它有毒?”
“因为它是臣妾养的啊,我天天拿它试毒。请皇上相信臣妾。”
夜璃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他笑了,你看,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绝对的不可挽回呢?她都自称臣妾了。
他虽然心中有怨有恨,但也始终无法割舍前世与她共同度过的那些美好温暖时光。
“嗯,起来吧,朕送你回宫。”夜璃一把抱起扒拉在自己腿上的白朵朵,大步流星的回自己的勤政殿。
“皇上,方向错了。”
“错了就错了,有时候,活得迷糊一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看着跑远的白小虎白朵朵闭嘴。
勤政殿里,白朵朵心里没底,看着楚幽陵大马金刀地坐在桌旁斜视自己。她像只鹌鹑一样缩在床角,时不时偷偷瞟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
“皇上,你看,皇后杵在门口,像个门神一样,臣妾有点怕……”
白朵朵看过去的神色,假装有三分忌和三分畏。皇上顺着她的目光向门口望去。
“皇上”
皇后林悦欢因为走的急抚着胸口,脸憋得通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皇后即受了伤应该好生歇着才对,怎么出来了?”楚幽陵的眸子暗了暗,隐忍着要爆发的怒火。
人们常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此刻,白朵朵觉得自己正是那个不幸的凡人。
林悦欢见皇上和白朵朵的衣衫都算是整齐,应该并无夫妻之实。一颗急急忙忙慌张的心才算落下,戚戚哀哀的埋怨道:
“皇上,以前臣妾伤了病了,你都会陪在臣妾身边的……”
“对对对,这个时侯皇上应该多陪陪皇后才是……”白朵朵看着说话漏风的皇后,赶紧打圆场,一边利落的下了床往门口溜去。
“贱人,本宫罚你长跪谢罪,你倒好,竟然敢勾搭皇上。”
林悦欢看见撞过来的贱妃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对着白朵朵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我靠,你这个泼妇,我都把皇上让给你了还打我干嘛?真是不知好歹。”
白朵朵虽然她心里怂得一批,可是这一耳光打的她脾气也上来了,她不允许自己输,遇强则强,战斗的血槽瞬间拉满。
“哎呦,忘了告诉你了。皇后娘娘罚我跪,可皇上心疼臣妾不让跪,我也没办法啊!皇后媳娘自己走不稳摔掉了牙,不在自己宫里养着,反倒是来寻我和皇上的不是,真是脑子不清醒,难道不光摔掉了牙连脑子也摔没了?”
白朵朵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屑,转身走过去坐在了楚幽陵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娇滴滴道:
“皇上,你还是送臣妾去长廊里跪着吧,皇后娘娘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地!我好怕哦!”
楚幽陵顺势搂住白朵朵的腰,她就是不乖,刚才还想溜走。她只有受到威胁了,才肯乖乖的听话。
“呵呵,皇后娘娘生不生气不重要。重要的是爱妃给我喝一碗苦苦的汤,朕心里却甜得很就好。明白吗?”
白朵朵的手便落到了他的掌心里。看见她,战斗力指数级上升,楚幽陵开口时候皮笑肉不笑。
「我啊,我要脱身白刃里,谋命红尘中~,我可以死,但不能被折磨至死。不想宫斗的宠妃不是好宠妃,不想当宫斗之王的宠妃大概率成为炮灰。】白朵朵心里吐槽一下。
“这个皇上放心,臣妾定会努力的,让皇上天天喝蜜汤,甜蜜蜜的。”
“好啊,联等着喝爱妃的蜜汤。”
白朵朵趁势在皇上的下巴上啵了一下,惹的皇上哈哈大笑。气得皇后连连后退:
“我与陛下少年夫妻,走到如今。我与母家倾尽全力助你登上大位,皇上怎能如此对待臣妾?”
“朕对你不好吗?许你皇后之位,大封你父兄,皇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楚幽陵的声音冷了下来,阴沉的能滴出水。
“不是的,皇上,臣妾只是希望你能多陪陪我们的孩子,多陪陪臣妾。决不敢有其它不满啊!皇上。”
一番胡萝卜加大棒的打压之下,皇后老实了许多,“噗通”的一下跪下哭诉。
“哎呀,皇上,你看皇后娘娘说话漏风,凄凄惨惨戚戚哒,哭哭啼啼确实可怜。不如就辛苦皇上跑一趟送送皇后娘娘吧!”
感谢之前的宫斗经验,让白朵朵的思路无比清晰,这时候皇上肯定被皇后买惨感动了。
在宫里这些日子,白朵朵也不是一点长进没有,起码很会忍气吞声,【呸都浪费我唾沫。】这个不学无术的中年师奶,不该处处针对自己。
“好吧,朕派人送爱妃回宫,明天再去看你。”
楚幽陵还是要顾一下皇后颜面的。
呵,都是扯淡!我白朵朵实在装不下去了,让你送皇后本人好脱身。
皇后生了张清正的脸,和皇上离开时,狠狠的瞪了白朵朵一眼。
她如何不知,今日状况,都是这个莎娜贱妃惹的祸。她与陛下少年夫妻,走到如今,岂会给她人做嫁衣。
她原以为,皇上会永远留些情面给自己这个皇后的。
却不知最是无情帝王心。
这一日,金銮殿上,楚幽陵冷着脸把一摞奏折扔在老丈人的脚上:
“好一个林家,贪赃枉法,买官卖官,私吞军响,你们可真是我朝的好国丈好国舅啊?”
太和殿上,百官俱伏。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还没有等到皇后为父兄求情,她的母家林家老少,全部被下了大狱,不日问斩。
林家是武将出身,早年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起家,辈辈英杰。却在今早朝堂上被人参了一本,告林国公世子私吞军响三千万两。
圣上大怒,将在朝堂上叱咤多年的林国公贬为庶人。至此林家落幕,幽冥国第一家皇亲国戚武将世家走到了尽头。
祸不单行,进宫多年的杨淑妃怀孕五个月了,却好端端的流产了。随后便在皇后宫中查出,巫蛊娃娃和红花药。
残害皇嗣,圣上一怒之下褫夺皇后封号,将其幽禁凤栖宫内。
不过月余皇后娘娘母族覆灭,等一切尘埃落定。白朵朵被杨淑妃拉着来栖凤宫看林悦欢的笑话。
此时的林悦欢依旧是宫装高髻簪钿满头,可全然掩饰不了她的冷淡骨和疏离相,像绝类一枝插在瓶中正在枯萎的残花。
“是不是他指使你陷害本宫的?”
“皇后娘娘只要知道,他爱你的时候是真心的,但,一旦不爱,也是真心的就可以了。”
“呵呵呵……,他对我的爱真真假假,有时候本宫自己也分不清了。如今全凭他一念之间,灭我全族。是啊,他应该早就起了那样的心思了吧?只可惜他的心本宫早就无法预知,无法揣度的到了!”
「唉!把选择权交给别人,不明智。宫斗失败的女人真惨啊!」白朵朵看到了第二个宜修,想起了云沐风,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此事是他负我在先,我就算是背叛他,也是他凭本事赚的。我为什么还一心想着他,每天为他负我难受的要死要活?】
再看林悦欢,现在是人还活着心却已经半死未死的那种美。即便是嘴上那抹胭脂艳色,也有种被重院深深禁锢住的颓。
我不要。被辜负固然难过,被辜负之后还穷困潦倒,那就真的不想活了。我白朵朵拥有二十一世纪现代女性的灵魂怎能过这样的生活?
白朵朵回到宫里闷闷不乐。她看着皇上送来的正红色宫装发呆,瞧那凤凰像染了血,无端有些凄厉,像是即将要挣脱桎梏冲破云霄一般。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嘶”白朵朵只觉得手被凤凰啄了一下。鲜艳的血珠滚出来,掉到了嫁衣上,恰巧点到了那一只凤凰的眼睛上。
【不,决不能嫁给楚幽陵,虽然他现在对自己百依百顺,处处尊重。可谁知道最后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林悦欢?如果自己步了后尘岂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白朵朵正想的出神,琢磨着怎么逃出宫去。没注意嫁衣上的凤凰好像撕裂了时空。
“咚”的一声,一只脱毛鸡掉在了她的脚上“叽叽叽”的弱弱惨叫着。
“哎呦,你是个什么东东?”白朵朵一跳三尺远,被这么个丑东西吓到了。
“主人,凤儿为寻你历尽千辛万苦,你怎么能如此嫌弃人家?唔唔唔……”
“但你这么丑,遭人嫌弃也不是我的过错啊,认识本姑娘的人都知道我是靠颜值吃饭的,哭也没用。说,为什么叫我主人?”
白朵朵还是不喜欢这只丑拉吧叽的秃毛鸡。
“嘤嘤嘤,主人把小凤忘记了……”
秃毛鸡生气了,除了哭,还在白朵朵的屋子里上窜下跳的,搞的鸡味乱飞。
白朵朵实在庆幸它没毛,不然会是鸡毛飞上天的场景。
冷静后,白朵朵看向对方的眼神总算带着几分理解和歉意了,秃毛鸡才从凳子上、桌子上下来,握手言和。
“主人,你早这样就不用本宝宝丑态百出了。哼,累死宝宝啦!”
白朵朵欲哭无泪,看看腰间的金龙鞭,摸摸小奶狗一样的白小虎,再嫌弃的看一眼偎依在自己脚边的秃毛鸡:
“唉!带着病龙、弱虎、残鸡的你们怎么逃啊?”
“唉……”小宠物们也愁啊!
在皇宫里处处受挟制的白朵朵,终于在冬腊月无奈的迎来了封后大典。她被封为幻灵皇后。
洞房花烛夜,白朵朵无言地坐在喜床边,一脸的不情愿。
最后,还是楚幽陵开口打破了这尴尬:“要不,我们喝一杯?”
她点点头,“好。”
白朵朵本是低着头,闻言豁然抬头,无计可施的双眸瞬间变得一点点鲜活起来。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陛下请。”
“皇后,请!”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喝!”
“劝君更尽一杯酒,此时不喝何时喝?喝……”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喝……”
“皇后,请!”
“人生几何!对酒当歌,喝,喝……”
不时,便酒过三巡。
见他微微一笑,堪称风华绝代,白朵朵被这一笑迷得有片刻晃神。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