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悻悻回身,见一个胖胖的道童手牵着小童奴便往外跑去,街上人连连躲闪。
王捕头手按腰刀,忙上前谄笑道:“莫急,驸马爷,俺这就给您把那小兔崽子捉来。”
马公子呆呆的望着逃跑的二童子,良久,蓦然道:“罢了,罢了,由他去吧,省些米饭。”
他回身见古尘,依旧是胡子邋遢,不修边幅,佝偻着身子,面容虽说俊朗,但水土泥凝下也难看清真容。
一时间,他顿生了迷茫,揉了揉眼睛,马公子掏了掏袖口,在桌案上放了一两银子,问道:“敢问先生,是哪里人?”
古尘依旧揉着伤处,身边衙役已然散开,再无人在旁。
古尘道:“公子,俺现栖身城南五里,有个土地庙,那日有个道友来访,他教的我说这些话,直道是您的故人。”
“他,还在吗?”马公子一面狐疑,更添紧张与失落道,身后宁乐公主也一脸惆怅,跟着旁听。
“在的,驸马爷。”古尘道:“您真的认识他吗?”
马公子一脸苦意,一时间失魂落魄的背身离去,口中低声喃喃道:“我哪里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一旁,宁乐公主神色凝重,随手吩咐侍女再给古尘银两,却被古尘婉拒,她看了古尘许久,幸得身边侍女提醒,才自觉失态,一时间羞红了脸,也自掩面而去。
看客们一时作鸟兽散,有看客嘻笑论道:“难不成,是驸马爷的相好追来了。”
一时间,茶余饭后,传闻够大伙消遣了好久。
这一日,古尘在医馆上了些药,尽把那银子花了,又添了好酒好肉,吃吃喝喝的,奔城外赶去。
一路上,静静无人,他哼着道歌,入了林子,就竖起耳朵听着,果然,身后有黑影嗖嗖闪过。
古尘并不并不在意,手提葫芦,尽饮酒醇,一时间醉了,走路逐渐摇摇晃晃。
那身影在他身后微有笑意,继而紧紧跟着,心道:“这老道,糊涂的很。也不知道驸马爷怕他什么?有什么可跟踪的价值?不如今晚就一刀给他剁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了百了。”
古尘也自微笑,眼见着,天色渐昏,远处土地庙独自矗立,偶有香火半根,也已熄灭,他款步上前,见香炉里半根香火直直立着。就颤颤巍巍的,使火石点了。
手上拿了香火,古尘拜了几拜,插了香火。口中吟道:“土地公公,多谢收留。”
那身影远远观察,眼漏凶光,腰间宝刀挂身,已起了杀心,嘴边嗤笑,心道:“求神?今夜就是神也保不了你,谁让你惹了驸马爷呐。”他并未能听见庙里声响,见古尘已躺于破席上。便放下心来,另寻了个僻静地方,只等着月夜子时,风高云聚,才好随意办事。
殊不知,土地庙里,庙宇破败,香火全无,神像做的粗糙不堪,眉目也是骇人,全无神像该有的庄严肃穆。
但,犹自有神灵在庙,正是那大兴城土地公公当值,那土地神见了古尘拜他,惶恐万分,急忙低声道:“小神不敢!小神不敢呐!”
古尘一边礼拜,一边低声道:“闭嘴!乖乖受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