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平路坊的木屋中,简陋的房间中有些角落的灰尘还没有被清理,看得出来这个地方之前已经荒废了很久。苏花儿端坐在桌子旁边,脚泡在一个大木桶中。她低着头专注的看着水中的气泡。
门外进来了一个瘦弱的男子,男子微佝偻着背,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看着约莫二十岁所有,但眼睛中缺没有多少的光辉,像是垂暮的老人。
男子眉间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让他带有一种难以明说的距离感。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药瓶,慢慢的坐到苏花儿的旁边。伸手把花儿的裤腿往上提了下,漏出膝盖,整个膝盖又红又肿。
见到男子坐下,花儿抬起头朝他甜甜的笑着说道“初七。”
初七打开药瓶,冷着脸开始给花儿涂抹药品。花儿一直笑着看着初七帮她上药。
“笑什么,这样都不感觉疼?疼的话可以叫出来或者哭出来”看着她的样子,初七不耐的说道。
“不疼的初七”花儿依旧笑着看着他。初七的手一顿,继续帮她上药。
“跟你说了多少次,如果遇到对自己不好的事情,或者对自己不友好的人,直接无视离开就行。实在不行就喊人,你怎么不听。”
“没有不友好,监考的嬷嬷还说我的绣工好。她说我的绣工是最仔细的。”花儿的笑容更加深了。
“那别人了呢?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没有不友好的话,你是怎么落到水中的,膝盖又是怎么伤了的呢?”
“是一个锦衣的姑娘,她碰到我,我就掉进了水里了。”
“那你还说对你很好,明显是故意把你推下水的。如果只是落水也就算了,又怎么会冻成这个样子。你这样就是被别人针对了。”说道这里,初七紧了紧手上的药瓶。
“但是让我站在水里的是领队的公公,不是那名女子。”花儿认真的说着“我有听初七的话,没有随便的就听别人说的话,但是那个公公是带领我们考试的人,所以他的话是应该要听的。对不对?”
看着花儿想要讨要表扬的表情,联想到自己在试院门口见到被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苏花儿,就生气自己当时没有乔装进去,这样说不定就能够暗中保护花儿,她也不会弄的如此的狼狈。
后来初七找人打听了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花儿与一众应聘的绣女在院内进行考试,众人交完考试的绣品后,便一直在院内等待初试的结果。
而花儿因为绣工了得被第一个选中进入内厅,监考的于嬷嬷对她的绣品非常的满意。
而在其他的绣女中有一个是京城富商的女儿,想要进入攀上皇家的关系,便送来进行考试,实则家里已经安排好了一起,来参加考试不过是走个过场。
而据说那位绣娘的绣工也是相当的了得,原本她对于此次考试势在必得,她对自己的绣工非常有把握,认为自己的绣工也是非常的了得的,必然能够入得了嬷嬷的眼。却没想到花儿的绣品更受到监考嬷嬷的喜爱。
女子心中不服便上前想要找花儿的茬,但是不管她说什么,花儿头低头不予回答。惹得对方不高兴,便在离开的时候把她撞到了湖里。原本湖也没有多深,站起来只到花儿的大腿附近。
不过因领队的收了富商女的银子,也看出来对方是故意要为难花儿,便做了顺水人情。胡乱的认定花儿扰乱纪律,罚她在水中一直站到所有人员的初面结束。
由于最近一直连绵的阴雨,本来就比较冷。湖中的水更加的刺骨,待等到所有人的初面结束,花儿已经冻僵了。幸好绣女中有个也是平家出身的女子,看花儿可怜,好心帮忙把花儿才能走出试院。
初七与花儿回来后,花儿换过衣服后,便想着让花儿多泡脚暖和着。那时才发现,花儿被撞下水的时候伤了膝盖。她一路上一句疼都没有喊,初七看她如此好欺负的模样便更加生气了。
不过此时的花儿依然很开心,她看着热乎乎的水,开心的说“嬷嬷夸奖我了,第一次有人夸奖我。”
“初七,嬷嬷说我的绣品是所有人中最有灵性的。”
听到花儿的话,初七顿了下,抬起头对花儿说“花儿,你要相信你是最好的,你做的东西是最棒的。你也是最好的,所以不能随意的让别人欺负了去。懂吗?”
“嗯,好的。不过初七,今天花儿还是很高兴的,之前没有人夸奖过花儿,花儿总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不会啊花儿,你今天就做的很好,而且你今天还独自等到了我回来,并且也成功的把头发整理好了,不是吗?”
说道这里,花儿抬手摸了摸头发,想起了哪位帮自己梳头发的公子,心中有了一丝的暖意。“初七,为什么会有人不要报酬,只想要相助于他人呢?”
“那这样说的话,那个人一定是非常富有的人,他所有用的东西非常多。所以就愿意帮助比自己弱小的人。”
“是不是意思说,对方也是如初七一般的好人才是。像初七一样帮助别人,跟初七一样温暖的人?”
初七没有想到自己独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除了恶人的骂名外,居然还会被别人称作好人,温暖的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