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听着两个活宝的话,黑线顺着脑门往下淌。对面的海寇只听得那一边吵得热闹,也是不明觉厉,但丝毫不敢上前。这是正常的,普通人在神经病面前总会天然地胆怯,这是人类的生存本能。
岚度把出鞘的日耳曼剑扛在肩上,用左手指着沃尔夫:“那很好,矮个子,你打算抢劫我们喽!”
沃尔夫皱着眉:“随便怎么理解吧!我只是代表玛格丽特领主大人,去剿灭她领地中的不安分因素而已。希望您能配合我们一下,把赃物自动上交,不要逼我们动手!”
岚度环顾一周面带嘲讽的海寇手下,咧着干裂的的嘴唇,对沃尔夫说“你看我嘴里的牙。”
沃尔夫打量了一番,只见那口黄板牙已经是残缺不全。有的牙龈已经溃烂,不知是给这个海寇日夜增加了多少痛苦。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右手扶着长矛,警戒地用盾牌护住自己的上半身:“你想说什么!该不会是想用口臭熏死我吧!”
“我只想说”岚度的样子霎然间阴暗了下来“不知死活的小子,我会把你的牙打得和我一模一样!”
海寇们哈哈大笑,没人注意到沃尔夫右手轻轻朝身后的托曼摆了一摆,嘴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请记住沃尔夫的笑,这是诺德王国领主必修课之一:当他在微笑时,一半的情形出于礼貌,一半的情形是这人又要挖坑坑人了当他在大笑时,一半的情形是强颜欢笑、为了不让人太尴尬,一半的情形是在羞辱对手、你丫算个什么当他在会心地笑时,一半的原因是你是他的贴心朋友,一半的原因是他看好你
海寇们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回去揣摩。所以他们要倒霉了。
“掷!”托曼的大嗓门震得全场稀里哗啦,海斯特堡的步兵有几个没见过市面,被这棕熊怒吼般的声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新吸收的俘虏新兵茫然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掷什么,拎着杆长矛傻呵呵地瞅着。
黑加仑等三个村落的嫡系部队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当兵那天起,托曼的大嗓门就一直伴他们成长。海寇与沃尔夫等人十步远而已,那矛掷出去,瞄都不用瞄,前一刻士兵们使出吃那个奶的劲将长矛掷向空中,下一秒长矛立刻在空中混着雪雾扬起冰冷的风暴,如雷霆般凿进了海寇稀稀拉拉的队伍。其中甚至很多人都来不及端起自己的锅盖大盾牌。
“呃啊!”海寇们像被开水烫了的青蛙一样惨叫着,炸开的血雾弥漫在岚度的眼前。伤者的哀嚎没有让这个老海盗眼神有丝毫退缩胆怯,反而像鲨鱼一样凶光毕露。
“来吧,奥丁神在上,这真是个优秀的对手。”岚度舔了舔干裂的唇“你的头盖骨一定适合给我当碗使!”
有很多人认为海寇是全身锁子甲、铁底靴,一样不差的金属制品。事实上那只是一个传说。无论是海战还是登陆掠夺,都需要轻便的装甲与易于携带的武器。海寇们很少使用矛,也很少穿进海里飘不起来的大锁子甲。甲板上能装十套锁子甲,就能再装一麻袋的第纳尔。反正是上岸挑软柿子捏,何必非要想不开当那铁王?
“盾墙!”岚度大喝一声,没被投矛扎倒的海寇们向岚度集结起来,一只只破破烂烂的旧木盾在沃尔夫面前摆成了一道小小的横线。
这时,海斯特堡与新兵才反应明白该把手中准备刺人的家伙事丢出去了。于是新一波的掷矛姗姗来迟,只有零星几根掷矛扎中了目标,剩下的都像是牙签一样,插在了海岸线上的一角,或是在盾墙上舞女般轻巧地跳了一下,便毫无用处地滚落在地。
沃尔夫这是第一次见识到盾墙,诺德人最引以为傲的步兵战术。即便是几个粗野的海寇,也将那盾墙砌得山般整齐。沃尔夫只能在强攻与后退中做出选择。
“时间不多了”海寇们在向船那边缓缓退却,沃尔夫焦急地想到“再这样下去,我的船就该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