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意璇听清了谈裕的耳语,心里?好受了一点,但?口气没缓和。
垂眸看着自己脖颈之间环抱着的手臂,看着镜子里?自己?与谈裕缠绵的身影,不客气地道:“是吗?可不敢。”
谈裕并不恼,笑?意未减,他最喜欢她傲娇着不肯低头?,又是一副攻击性十足的模样,并不希望她逆来顺受,什?么都应承着他。
“是我的错,给你认错,行吗?”
“错了嘛?错哪了?”罗意璇不依不饶,非要谈裕说?出个一二三。
承认错误,总是要面对面才好。
谈裕将对着梳妆台的某人轻轻转过来,叫她看着自己?,先是摸了摸她细嫩的脸颊,然后对上了她的眸子。
“绾绾觉得,我错在哪?”谈裕不答反问,非要占据主动权。
沉默了片刻,两人的目光几近完全重叠。
罗意璇认真?得不像话,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看着谈裕的时?候,心里?也在一遍遍地问自己?,在气什?么,在不满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有了这么多情绪。
“要我说?吗?”罗意璇微微抬眸,不确定地质问,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缓缓道来,“第一,你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凭什?么按照你的逻辑定义事情发?展和真?相?。第二,你每次和我说?事情,态度都特别不好,你是质问我的口气,我很不高兴,很不喜欢!”
谈裕安静地听?着,并不反驳,但?也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罗意璇会如此?条理清晰地说?出这些。
平常那么会耍脾气的人,没想到讲起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还有吗?”他耐心问。
“还有!第三!也是最终要的一点!”罗意璇咬了下已经重新有些血色的下唇,很笃定自己?一定要说?。
“什?么?”
“你不相?信我。”
罗意璇的目光坦荡地凝结在谈裕的眼睛。
她从未如此?认真?地看向他,也从没对他下过如此?大的决心。
“谈裕,如果你不相?信我,我说?什?么解释什?么都没用。”很沉重的一句话,字字句句并不算起伏,只是坚定,或许也有一丝恳切。
这么久,误会,争吵,她真?的已经厌倦头?顶了。
不管是不是真?夫妻,她都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她好累。
而她也终于肯承认,她不是不在乎。
她希望谈裕,她的丈夫,可以给他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选了她成为他的妻子,就没有如此?反复无常的道理。
罗意璇的话说?完了好久,但?谈裕始终没有回应,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
他听?得很认真?,也有在认真?思量她说?的话,然后默默地回想着过往的那些琐碎。
或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身处在爱中?央,总是不能够看清自己?身上的许多问题。
又或者是这些年卑微隐忍的暗恋消磨掉了他太多的骄傲和信心,他从未对一件事,一个人如此?没有章法?,没有把握。
所?以,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都会狠狠地抓住。
可她说?过,他才顿觉,许多东西,越想要的东西,才正如流沙逝于掌心,抓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只是,后悔和反省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委屈,她又何尝百分百信任过他呢?
她可能并不知道,在许多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也做了很多很多。
比如即使今早是在生气,但?还是会叫丁芃文查清这件事,比如盯着董事会的巨大压力,上调收购价,只为了能救活雨秩,比如在说?服明荣科技和灵越合作前,需要做大量的的准备工作和背书......
这些即使做起来并不容易,甚至是很困难的事,他都会一一做。
只是他,很难讲出口,也不想讲出来。
因为他觉得,这是作为爱人应该做的。
他以为这些就足够了。
原来,成为一个合格的爱人,不是仅仅有爱便足够。
成为一个合格的爱人,是这样难。
他也第一次爱一个人,拧巴又固执。
谈裕伸手继续触碰着她柔软的脸,小巧的耳朵,顺势碰触到她的发?丝,心尖儿都在颤抖。目光柔软平和,望着她,大部分时?候都觉得像是在望天上月。
“知道了,是我做得不够好,让绾绾伤心了。”说?着,他又觉得附身过去,高度有些奇怪,双手将她抱起,放在了干净的梨花木梳妆台台面上。
“那要怎样,你才能不生气了?”
罗意璇倒是意外谈裕这么快承认错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要是绾绾没想好,慢慢想,让我也说?几句?”
“你说?。”
罗意璇以往做大小姐的时?候虽是有些点刁蛮任性在,但?也最讲道理的。既然话摊开说?了,就要说?清楚,好好地把这个道理讲清楚。
原以为他也会像她刚刚那样说?出一大堆的逻辑链条,甚至是一二三四,没想到谈裕只说?了短短一句。
“不许叫别的男人碰你,碰一下也不行,尤其是谈敬斌,说?话也不行。”
“那......正常的社交礼仪,总不可能......”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正常社交礼仪。”谈裕步步紧逼,贴得也越来越近,温热鼻息落在她身上,给她原本?就还没完全脱敏的身体平添了几分痒意。
说?这话时?,他正摸着她的腰,手掌往下移了几寸。
她马上浑身一滞,不自在起来。
“你.......你说?归说?,别动手,我们在道理,你正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