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的确来得很快,从门缝递进医药包时,脑袋也想探进来:“怎么啦?老大,”他压低声音,“东西不都到手了吗?怎么又见血了?”又看到盛屿仅围了条浴巾,“分手炮闹过头了?”
盛屿移动一步,挡住了方脸窥探的视线:“里面光着呢,要看吗?”
方脸终于觉出了自家老板的戾气,赶紧摇了摇头。
盛屿不耐烦地接过医药包,将他的脑袋向外一推,重重地关上了门。
止血、消炎、包扎伤口,盛屿的手法专业醇熟,整个过程中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纱布打了最后一个扣,盛屿将医用剪刀扔进医药包,又抽了一张酒精湿巾擦过手,才点了一支烟。
透窗而入的温暖阳光让烟雾显得更加轻软,却没有捂热盛屿的声音:“佟言,你是第一个这样逼我就范、踩我脸的人。”
男人的声音算得上平缓,听不出喜怒,却让人心中一悬。他的拇指弹了弹烟蒂,烟灰便落在了零散的连翘花上,连唯一的那点明媚也不见了。
盛屿笑着看向佟言:“佟老师,其实你挺牛逼的。”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清俊男人的发丝,却在下一刻忽然凛声,“但那又怎么样?我今天鄵定你了!”
带血的匕首往佟言面前一扔:“今天你但凡还有口气儿,我他妈就尚了你了。”
在佟言震惊的目光中,盛屿灭了烟,起身拉开裕巾,一把扣住佟言的那只伤手,将他再次圧在沙发上:“别拿你那小白兔的眼神看我,老子不嫌兔子禸柴。”
“初中部的?别以为老子不欺负小孩儿。”不知怎么,佟言脑子里忽然蹦出了这句久远到只能偶尔如梦的话,他在心里暗忖,哦,原来盛屿一直都是这样的。
跨上去,盛屿错开目光,不去看那人的失望与悲伤,可又实在是厌烦,他伸出手捂住了那双殷红的眼。
这次的佟言没有挣扎,也没有过激的反抗,木偶似的任其摆布。
盛屿将一切调整好,刚想进行下一步,就感受到了。掌心的一片濕意。
低低“草”了一声,盛屿用力将那双眼捂得严实,却压不住从指缝渗出的泪水。
盛屿烦躁地又去摸烟,他只余单手,并不顺利,一怒爆拆了烟盒,在一堆柔烂的香烟里,选了一颗完整程度最好的叼在嘴里,片刻后又摘了,骂那个被蒙住眼睛的人:“你他妈看过谁家纯1在床上哭?!”
盛屿已经回忆不起自己上一次出现这么大情绪波动是在什么时候?他的成长环境容不得他轻狂恣意,容不得他表里如一,也绝不允许他举棋不定、不知所措。
盛屿自嘲一笑,“不知所措”这样的词竟然也会用在自己身上,可他如今就被佟言的几滴眼泪扰得心神不宁、犹豫不决。
从桌上拿起打火机塞入佟言的那只好手中,他衔着烟咬牙命令:“点烟。”
佟言:“……”
盛屿俯下身威胁:“佟老师,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盲眼拨动滑轮,佟言将火苗轻轻举高。
盛屿沉默了片刻,微微弯腰点烟,与此同时,?体缓缓沉了下去。
“……盛屿!”佟言湿润的睫毛骤然翻起,刮在掌心,火光一晃,“你……”
“佟老师要是让火灭了,你这个纯1可就保不住了。”
火光被用力控稳,盛屿终于点燃了香烟,挺直腰背,用力一座,在佟言沉鍾的乎吸声中,他松开手,俯身吻在那湿润的眸上。
“佟言,我欠你的,都还了。”
作者有话说:
是的,纯1保住了。我又开始喜欢山与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