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母亲一生何其骄傲得意,谁会料到,自己死后竟是这样凄凉。
大儿子如一个三岁孩童,哭闹着,不肯让媳妇离开东院来这里。三儿子,心思早就不在江家,每日里吃喝嫖赌,还在外欠下了外债。
三个儿子,如今,跪在孝子席上的,却只有他一个。
江禄生就这样哀戚地跪在那,一直跪到深夜,跪倒江家闭门谢客。
僧人也去厢房安置休息了,整个佛堂,就剩下他,和跪在对面的冯婆子。
冯婆子倒是对孟氏是真心实意,从头哭到尾。
四下再无他人,江禄生眼眸闪了闪,站起身,走到冯婆子面前。
“跪到菩萨像下面去,我有话问你!”
冯婆子正在给孟氏烧着冥钱,忽听江禄生冷冰冰的话语,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来。
对上江禄生深不可测的眸光,冯婆子心头一阵胆寒,赶紧跪在了佛像前。
“二少爷,有什么话要问,只管问来。”冯婆子低着头,有些心虚。
如今,失去了孟老夫人这个庇护,她可不敢得罪现在的堂堂掌家人,二少爷。
江禄生仰望着上方的菩萨像,道:“待会,我问你之事,在菩萨面前,你要知无不言,对我说真话。若是有半句话诳我,你该知道,这后果!”
江禄生的话让冯婆子心生畏惧,连连点头发誓,“我对菩萨起誓,一定对二少爷说真话!”
江禄生低眸看向冯婆子,问道:“当年,程阿根强、奸了姜兰儿,但是真正幕后的凶手,是我母亲?”
冯婆子一怔,然后眼神游移,不敢看江禄生。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江禄生威严地道。
冯婆子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小声支吾道:“这件事情,虽然,是老夫人主使的,但是,是那姜兰儿破坏老夫人婚姻在先,也怪不得老夫人”
江禄生强压心头的失望与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气。
平静下来后,江禄生再次问道:“那我父亲的死,可也是与我母亲有关?”
冯婆子惊骇地抬起头,对上江禄生的厉眸时,她心虚地又低下了头,没有作声。
江禄生拳头捏的咯咯响,沉声道:“你若是再敢隐瞒,我定将你沉入江心!”
“二少爷饶命啊,我说,我说”
冯婆子彻底崩溃,哭着道:“这件事情,的确,是老夫人在背后筹划的”
江禄生闭了闭眼,眼泪落下腮边。
“继续说!”他隐忍着,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冯婆子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当那年的情形如实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