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元年七月二十。
沈阳城内,刘兴祚府邸。
扮做朝鲜商人的田立再次来到刘兴祚府中。
“老伯,在下是刘将军在朝鲜的旧识,年初的时候来过一次。这次来大金国贩卖棉布,专门顺便过来看看将军,还请通报一下。”
田立对着看门的老鞑子客气地自我介绍,说完对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将一匹棉布放进了老鞑子的门房里。
老鞑子脸上的皮肤如同枯死的老树一般黢黑褶皱,并且一条腿还是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可是田立却并不敢小瞧了他,因为上次与刘兴祚会面时,刘兴祚就悄悄告诉田立,这条老狗是皇太极专门拴在自己家门前看着自己的,皇太极现在对自己并不是很信任。
田立却并不太担心,再老的狗都是喜欢吃肉的,只要喂饱了,就不会咬人。
老鞑子自然记得田立,上次田立来的时候还给他塞了一锭五两的纹银,在刘兴祚这里看门本就是个苦差事,吃过人家的好处怎会忘了。
“嘿嘿,咱自然记得田掌柜,请稍待。”老鞑子眯着三角眼笑了起来,因为田立在命随从往门房里放那匹棉布的同时,又往自己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轻轻掂了掂大概又是五两,出手如此阔绰,这老狗恨不得田立每个月都能上刘兴祚的家门,自然不会出去乱说坏话。
老鞑子一瘸一拐地进去传话,很快刘兴祚便迎了出来,“哎呀!田掌柜,小半年不见又来沈阳发财啦!”刘兴祚操着一口流利的朝鲜语满面笑容地对田立道。
“刘将军上次让我带些好的棉布和茶叶过来,在下不敢忘记,这次专门亲自送到府上。”田立作揖道。
“哎呀,在下上次只是随口一说,你我也算是老友了,何必如此客气!既然来了,那刘某就不客气了,走进屋品品田小友的好茶。”
刘兴祚与田立客套完,又扭头对那看门的老鞑子道:“这是去年我随阿敏贝勒征朝鲜时认识的朋友,这次专门来看我,送些茶叶过来。”
老鞑子自然知道刘兴祚随阿敏征朝鲜的事,还被阿敏派为后金与朝鲜的谈判代表,听说就连跟朝鲜国王说话都严厉的很,赶紧点头哈腰道:“田掌柜年初的时候来过,主子您当时就说过,奴才都记得。”
刘兴祚转过头不再理会这老鞑子,支开无关人等,将田立引至自己的书房之中,二人紧闭门窗叙话。
田立简单的将自己前往京师见到皇帝的经过向刘兴祚讲了一遍。
“你真的到京城见到了大明皇帝?”刘兴祚震惊道。
“这事怎敢有假。我现在已经不归东江镇管了,陛下将我调到了军情司任辽东处千户,以后建奴这边的情报事宜由我负责与将军对接。不,现在应该称呼阁下为刘指挥同知了!”
“指挥同知?何意?”刘兴祚疑惑道。
“陛下已经任命阁下为军情司指挥同知。这军情司就和锦衣卫一般,归陛下直领,专门负责对外的军情刺探。指挥同知从三品,却是非陛下心腹之人不能担任。田某在此恭喜刘大人了。”田立说完对刘兴祚深躬一揖。
刘兴祚赶紧将田立扶起,而后对着西南方的京师叩头道:“陛下视吾为心腹,吾必万死以报君王!”
刘兴祚起身后与田立一同在书案前坐下,问田立:“你像这样来我府中,一次两次尚可,次数多了必然引人怀疑,咱们还是要想一个长久的法子。”
田立笑道:“呵呵,我正为此事而来。”
“哦,可是已经有了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