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
好好的一个英俊郎君,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他葵水才从嘴里来呢,他全府葵水都从嘴里来。
“怎么会,奴这不是身上不干净,怕污了大人衣裳么。”腹诽一阵,她掩唇浅笑,“女儿家月事里总是不方便的,还请大人体谅。厨房里给大人备了鸡髓笋,又煨了银丝鹿筋,大人且去尝尝手艺。”
她神情轻松,眸子里盛满无辜,十分自然地就将方才的事给盖了过去。他若还追究,反而显得小气似的。
纪伯宰神情不愉地坐着。
“大人动一动嘛菜放久了会凉的。”她伸手勾住他的手指,左右晃动。
他闷哼一声,将头别到旁边。
明意绕去他面前,眨眼:“大人可是太累了?奴可以背您去桌边。”
她那柔弱的身板,说这话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纪伯宰睨了她两眼,突然就真的站起了身往她背上一压:“那就有劳意儿了。”
明意:“……”不是,她逗逗乐子,这人怎么还当真呢,自己长胳膊长腿的有多重心里没数不成,也不怕给她压出个好歹来。
但是,自己说出去话,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深吸一口气,勾手挽住他的腿:“一,二,三,起——”
纪伯宰微微眯眼:“慕星城码头背货才这么喊。”
明意背起他,踉跄地往外间那张八仙桌走,一边走一边咬牙:“大人您,贵重得很。”
她把“重”字咬得紧紧的,然而背后这人就像没长耳朵一般,心安理得地压着她,还拨弄她的发簪。
内室离外头那张八仙桌不远,但又好像很远,明意一步一个脚印,额上青筋都鼓了出来,眼瞧着要走拢了,纪伯宰却突然道:“外头花开了,我想去窗台边看看。”
明意:?
坟场里花也开得好,他怎么不想去看看?
她干笑:“大人腿没事吧?”没事就下来自己走。
“有事。”他唉声叹气,“累得慌。”
这话也说得出口。
明意咬牙调转方向往窗台走,心想幸好自己打小练了些筋骨,不然千百年后的《美人赋该多难看啊,写别人都是殉国薄命,写到她就是死于泰山压顶。
“没想到意儿力气这般大。”纪伯宰优哉游哉地道,“是我小瞧了你。”
“您还是小瞧奴一些吧。”她将他放在窗台边的贵妃榻上,累得直喘气,“若不是怕摔了大人,奴也拿不出这等力气来。”
说着,哎哟一声就软绵绵地往旁边倒。
香汗淋漓,脂粉都遮不住她双颊的红晕。他看得低笑,先前的不愉快消失了大半:“用膳吧。”
“多谢大人。”明意连忙去让人上菜。
菜原本就做好了煨着的,端上来也就快。她站在纪伯宰身侧,拿着细著挽着袖口替他布菜。
纪伯宰吃着吃着突然问她:“怎么想起了要收留平王的侍妾?”
心里微微一跳,明意讶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