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待我询问师父后再下定论也不迟!仲二少多等一两个钟头不碍事吧?”
季景恒逐渐回过神来,嗓音骤然提高,满是质问之意。他看着台下欲上前帮他争辩的仕翼,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牵连自身。仲纪泽心头猛地一震,尽管他从未在仲老面前公然提及此事,但每次含蓄地暗示,都被仲老无情地回绝。此刻,他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坐针毡。
“仲二少?咦?这不是仲昀吗?我还当是仲昀呢!不过你们说,他何来如此大的权力,敢宣告这种事情?”
“你们不晓得吧!这仲昀平日里素不喜管事,自然就是由他管了!”
底下的人将信将疑。
然而,仲纪泽要的效果已然达成!不管是不是,不管事情真假如何!以讹传讹,谣言便会不胫而走!在他眼中,季景恒已然完蛋!
“季少信或不信,先生的意思我已转达,这就先行告退了!”
仲纪泽施礼后,转身离去,留下他们在原地胡乱猜测。
季景恒在那一刹那间便乱了心神,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因为他深知自己是最让师父费心的那一个。
他此时如堕五里雾中,仲纪泽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他无从知晓。
然而,就在那一刻,仕翼再次望向季景恒的眼底,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逐渐黯淡下去的光芒,他只关心这抹光是否还会重新亮起。
“仲纪泽!你给我站住!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件事给我说个明白!”
“你这般含糊其辞,是想毁了我吗!”
季景恒高声喊住了他,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住仲纪泽,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但仲纪泽这人就像一颗圆滑的珍珠,根本找不出任何瑕疵。
“怎么了?我想我刚才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吧!没必要再重复一遍吧!”
“仲纪泽!我告诉你!今天我的生辰宴被你搞得乌烟瘴气!我先且不跟你计较!”
“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我绝不会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我会亲自去问过我师父!”
季景恒瞪着他,眼中的杀意仿佛要喷薄而出。
“哦!是吗?”
“那师兄你可知道你此刻违背仲召的后果?”
“你现在违背我,就是违背我先生!这可是要受到严惩的!”
“到时候别牵连了你的家人,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哦!”
仲纪泽走到他面前,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季景恒的心窝,让他瞬间失去了底气。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一步。脑海中闪现出年少时的那些画面,自己总是让师父操心,而师父一次又一次对他小惩小诫的场景。他拼命地摇头,想要甩掉那些回忆,心中却涌起一阵苦涩和闷痛。仕翼见季景恒如此模样,有些心急,赶忙上前扶住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仲纪泽口中的事,你从未做过,宗之,切莫忧心。”仕翼安慰道。
季景恒缓缓抬头,那饱含泪水的双眼,如同深邃的湖泊,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