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要求,但韩璐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说:“平哥哥,你人最好了,你帮我跟我姐姐说说。”
“说什么?”
“你就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让姐姐放心,保证永远不会离开我,不会抛弃我,无论生老病死,无论是否世界末日……”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韩璐眨巴着眸子,期盼道:“什么事?”
“你和你姐姐一同来跟我说,我保证让你姐姐满意。我们俩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好!”
韩璐高高兴兴地捧着笔记本电脑扬长而去,我却狐疑地问李慧颖:“她真有双胞胎姐姐?”
“你没救了,你这辈子要是打了光棍,我一点都不奇怪。”
“我又怎么了?”
“你是个无可救药的直男癌患者。”
……
咖啡店的生意由着李慧颖照应。
其实我就是负责把她的店盘下来,剩下来的事还交给她,这个甩手掌柜当起来还挺爽的。
当天晚上,我专门把西偏房的卧室衣柜腾了出来,把陆扬晒过的衣服叠好,放在衣柜里。
她的衣服是真多,春夏秋冬应有尽有,从帽子到袜子,从大衣到内衣,满满当当的塞满了整个衣柜。
最后是她的行李箱,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零散的日用品,卷发棒、面霜、眼霜、眼线笔、口红、腮红、睫毛膏……
我的妈,换我,一瓶大宝SOD蜜全代替了。
我给陆扬打视频,她接了。
视频中她正在上海的家中做瑜伽,瘦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了骨相,但很匀称。
我说:“我把你的衣服全都归置好了,该洗的洗,该晒的晒,那个……我知道我不该跟你说……”
“我这几天就回去,走秀的事,你别烦心了。”
我惊喜万分,陆扬的话瞬间让我心中的阴云顿散,原来烦恼和快乐的转换,只在一瞬之间。
“那行,那我和王秃子说一声,我必然狠狠的敲他一笔竹杠!”
陆扬在视频中抿嘴而笑,说:“好了,那你早点休息,等我回去。”
……
我在屋子当中高唱《后来》,所有的烦恼忧愁烟消云散,打算连夜把陆扬家的玫瑰花全部浇一遍水,再把房间收拾一下。
当我收拾到她卧室床头柜抽屉的时候,发现了一张SH市JA区某家心理咨询机构的咨询意见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陆扬的名字。
我很好奇地看了几眼,才发现陆扬患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厌食症。
这个对我来说并不陌生的病症字眼,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身边。
回想起骨瘦如柴的陆扬,我才知道她在我饭店里吃那口茄子会吐,为什么每次做饭都吃那么几口。
我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这个往往出现在电视剧中的词汇是那么的刺眼,像是刀子一样割破了我心里最后的侥幸,本里我打算跟王兴海聊走秀的事,现在决定放弃了。
我给陆扬再次打去视频,但她没接,我把意见书重新放进她的抽屉,回到家,心情复杂。
十一点多的时候,陆扬发微信问我:“刚才在洗澡,还有什么事?”
我想了十几分钟,才打字问:“要不,走秀的事就算了吧?”
她回了个问号。
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劝,这不是我该劝的事,不劝,我于心不忍。
她可能是见我许久没有回信息,打视频过来,我接了。
她刚洗了澡,穿了件宽松的真丝睡衣,躺在床上敷着面膜,问我:“不想看我走秀了?”
“也不是,你最近身体怎样?”
她因为脸上有面膜,笑起来的时候很僵硬,但笑得很随意,没有任何作假的成分。
她问我:“有你保护我,我怕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想着问问厌食症的事,因为厌食症极有可能是心理性疾病,会伴随着抑郁症同发,我不想让她出任何问题。
终于,我决定了,刚要开口询问,她却说:“等一下,有电话打进来,先挂了哦。”
……
我握着手机半晌没有想好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但归根结底,还是要以她的身体为主,所以,我决定先给王兴海打个预防针。
但打了几个,王兴海都没接,可能又在应酬。
已经十二点了,想一想,还是先睡,等明天再好好的和陆扬以及王兴海沟通这件事,刚躺下,手机响了。
是韩璐打过来的,我接了之后,她在电话里说:“你等下,我姐姐要跟你说话。”
我还没回过神来,韩璐换了一个冷冰冰地语气说:“你要见我?”
“嗯。”
“你是傻子吗?”
“嗯……不是,我现在没心情跟你闹,没事就挂了!”
我啪得一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困意全无,坐起来抽烟,更睡不着了,想着家里还有瓶从王兴海办公室里顺来的五粮液,拿出来就着油炸花生米,借酒浇愁。
凌晨一点的天空繁星点点,夜幕之下的南城寂静无声。
酒精进入身体之后,我的大脑便开始造反,舌头也开始罢工,连花生米的味道都尝不出来,像是在咀嚼木头,品尝枯燥无味的人生。
过了一会,我家大门被砸得咣咣响,把我吓了一跳,也让我的大脑清醒了许多,来到门口问:“谁呀,家里没人!”
“开门!”